風裡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盧文松沒多愛梅姨娘。
出身大族的國公夫人王蘊,也沒有多少容人的肚量,非傳聞中與梅氏親如姐妹。
便是那盧家長子,身居高位的盧大郎,亦是一句“公務纏身”敷衍她。
蕭無憂在王蘊的院子裡,吹了一刻鐘的冷風,壓下幾欲脫口的“放肆”,福身道,“天家選秀在即,阿孃身後事如此不體面,小七怕是不好去參選,恐丟了母家顏面。退一步,小七此去參選,若是一朝選中,回想今日事,少不得學了夫人的肚量,日日記於心。帝王榻,最是枕頭風流轉處。”
廳內高坐的國公夫人,持茶盞的手一頓。縱是隔著一重殿門,尚能清晰看見她眼皮掀起時眸光的顫動。
王蘊將梗在喉間的一口茶嚥下,撐起笑意溫聲道,“七姑娘倒是一夜長大了,這般伶俐。”
蕭無憂便柔順了些,但那伴著嗤笑的冷哼還是隨風吹入王氏耳中。
王蘊擱下茶盞,“按理,七姑娘披麻戴孝,這番話說來不合時宜。然眼下,我自會帶給公爺。你且安心守靈去。”
“但願夫人隻字不漏。”蕭無憂福身又作一禮。
這日下午,盧文松便入了梅姨娘的靈堂,端正上了一炷香。
眼看著棺槨換了黃花梨木,壽衣七重,四十九僧人超度,長明燈亮起,跪在靈前的蕭無憂不由冷笑。
可嘆梅姨娘妄想用一死讓女兒守孝,拖個三年時光,得短暫安穩。誰曾想,盧文松心比鐵硬,竟在這身後事上鉗制女兒,反將一軍。
“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盧文松行至蕭無憂身前,蹲下燒紙錢,“如今發喪的日子亦擇了極好的時辰,乃四日後。至於你來日得恩寵榮華,自也算是你阿孃的榮光。只是你如今十七???了,若過三年……”
盧文松話語落下,手中的一張紙錢還未投入炭盆。
“以日代月。”蕭無憂從他手中抽來紙錢,點火落入盆中,平靜道,“君王選秀綿延子嗣,事關宗廟社稷,自然是第一重要事。”
“你既有這般覺悟,阿耶便放心了。”
二月二十四,梅姨娘發喪。
盧文松得了蕭無憂的話,遂給足了梅氏體面。盧氏輔國公府的子嗣,無論嫡庶,都來祭拜上香。甚至連久居別苑的老國公盧煥,都親來觀禮送行。
然更有一人,乃非親非友,亦重禮前來弔喪。
蕭無憂一身素服,跪在靈前還禮,抬眸的一瞬同他目光撞上,辨出那清亮星眸中隱含的三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