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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晚。
抱著這個念頭,萊納德坐在以利亞的床上,瞪著他亂丟在桌子上的工具和零件,麻省理工的學位顯然無助於幫他判斷那些東西完成組裝後的功能和用途。
萊納德沮喪地把頭髮撥亂,以利亞並不是個醉心科學實驗和工程設計的人,儘管那顆腦袋裡裝滿了各種驚人的知識,穹頂那幫科學家見了他多半還會脫帽致意,但這表象之下,以利亞其實只是個擁有過人智慧的孩子,換成其他人搞不好隨隨便便就能改變世界,他卻只想著玩。
他衷心希望自己不是遊戲之一。
樓下的時鐘敲過三點時,萊納德終於在床上躺下,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睡著,可眼皮卻像是黏在蛛網上的飛蛾翅膀,再掙扎也是徒勞,就閉一會兒眼睛,他心想,等以利亞回來肯定會叫醒他的。
等萊納德再次醒來時,他已經坐在了桌前,手裡握著一支折斷的鉛筆,而面前則是一份不知從何而來的《每日鏡報》,或者說,曾經是。
此刻,登載了泰晤士河浮屍案的新聞版面上寫滿了鉛筆字,屋裡沒開燈,但字跡並不難辨認,因為是同一句話重複寫了幾十遍,那些大寫字母正衝他瘋狂吼叫,看起來觸目驚心。
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它來了哦上帝啊它來——
最後一句戛然而止,一定是太使勁折斷了鉛筆,筆芯從碎裂的木棍裡滾出來,了無生氣地躺在報紙上,好像一顆迷你子彈頭。
像是一瞬間福至心靈,又或是第六感降臨,萊納德瞪大眼睛,向自己的右後方扭過頭去,他聽到脖子“嘎巴”一響,在寂靜中簡直刺耳。
但並不是完全的寂靜,有雨滴正“噼噼啪啪”地敲打著窗戶。
只除了,那並不是雨。
因為雨不會長那麼多隻眼睛。
第四章:鎮公墓
萊納德用力捂住嘴才沒有尖叫出聲,他死死盯著窗戶,此刻,玻璃上已經落滿了黑色的痕跡,緩緩流動的粘液裡,無數隻眼睛正不懷好意地向屋裡窺探。
長滿眼睛的蛞蝓,如果蛞蝓也能爬上二樓窗戶的話。
看不見我,它看不見我,萊納德在心裡告訴自己,但那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即將崩潰的歇斯底里,因為即便屋裡沒開燈,也並不是一團漆黑。
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眼睛慘白的眼瞼和顫動不休的黢黑瞳仁。
小心翼翼地,萊納德把屁股從椅子上抬起來,僵硬的膝蓋發出一下不堪重負的“嘎吱”聲,聽起來猶如一聲巨響,萊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