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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憊地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怪得很,我覺得我腦子不清醒,老弟,像是漿糊里加了一勺楓糖醬,或者狗屎,隨便什麼。”他居然叫查爾斯·狄更斯老弟,哈!萊納德有一部分的理智在擊節叫好,另一部分則冷酷地指出,去他的吧,這鬼地方沒一樣東西是真實的,看看那些玫瑰花就知道了。
查爾斯拍拍萊納德的手臂:“振作點,實話實說,我腦袋也是稀裡糊塗的,說不定是那片該死的霧的緣故,”他豎起大拇指朝外一戳,“我打賭那玩意兒一定有毒,人吸多了會變成傻子,問問泰晤士河的船伕就知道了。”
“我不覺得泰晤士河的船伕對這霧有了解,這裡是南浮爾港。”萊納德嘟噥道,他順著查爾斯的手指看過去,頓時一驚——
只見剛才還包圍在院落外的濃霧,此刻竟已穿過了柵欄門,朝院子裡逼近過來!玫瑰花叢在霧氣裡若隱若現,彷彿被不可見的力量搖撼,斷枝殘花落得滿地都是,突然之間,整叢灌木都拔地而起,像節節敗退的衛兵那樣齊齊向院子裡退去了。
更糟糕的是,先前還很微弱的咀嚼聲——決計錯不了,那是嚼碎玫瑰花瓣的動靜——此刻也聽得更加明顯,萊納德連忙抓起查爾斯的胳膊,把他往屋門拉過去,警惕地說:“我們到室內去,那玩意兒可不止是有毒。”
查爾斯追問:“還有什麼?”一邊頻頻回頭望向那片湧動不休的霧氣,好奇心一如既往的旺盛,萊納德沉著臉回答:“還會咬人。”
“咬人?”查爾斯大驚小怪地叫了一聲,又心虛似的壓低聲音,“怎麼,你被它咬過?”
萊納德不答,他忽然鬆開查爾斯,轉身朝玫瑰花叢小跑過去,霧氣正跟花叢糾纏得難捨難分,卻在他靠近時退後了少許,萊納德顧不得霧裡的尖牙和玫瑰花莖上的刺,左右開弓連摘了四五朵花,俯身抄起一直跟著他的俄羅斯藍貓,往懷裡一抱,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屋。
客廳裡靜悄悄的,沒有洛克伍德太太和蘇珊娜的影子,桌上擺著他們早飯吃剩下的茶點,居然還沒收拾。
查爾斯站在門口,不可置信地瞪著對方:“杜弗倫,你冒著被霧吃掉的風險,就是為了摘幾朵玫瑰?老天爺,千萬別告訴我你是打算把花送給我!”
萊納德把其中一朵拍在查爾斯胸口:“想得美,趕緊把花別在衣服上,這些玫瑰花不簡單,你也看到了,關鍵時刻說不定能對付霧裡的鬼東西。”一邊摸索著想給藍貓也別上一朵,卻又無處下手,他硬著頭皮默唸“項圈”,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