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筆筒 四 (第6/2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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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屏卻不肯罷休:“名剎古寺都能題句留念,怎麼這裡就不行,道長未免太不通情理。”
老道冷笑道:“你要是想講道理,就去和朝廷講,老道也只是個看祠堂的。你看祠堂內外的牆壁,乾不乾淨?一旦有人偷著寫,都是貧道給剷下來,塗平了。不讓你寫,是不讓你費無用功。”
張屏默不作聲地踱開,走到牆邊,從袖中取出一張紙,覆在牆上的石板上,又掏出一塊石墨。
老道跳起身:“咄!幹什麼?!”
張屏認真道:“學生想把雲太傅的文章與這篇賦拓回家去,揣摩學習。”
老道跌足道:“貧道在這裡看祠堂幾年,真沒見過比你難纏的。十文錢,拓完了趕緊走。”
張屏猶豫地問:“八文可否?學生家貧。”
張屏揣著兩頁拓紙走出祠堂,繞著湖轉了一圈,湖邊原本的亭子改建了祠堂,在湖的另一邊又蓋了一座小亭子,名曰修德亭。馬廉被殺那晚,陳籌、韓維卷、呂仲和三人就是在這座亭子裡喝酒。
張屏走到亭子邊,見一個人負手站在亭中,身旁的石桌邊放著一個沙漏。他也瞥見了張屏,不由得皺了皺眉。
張屏向他行禮道:“侍郎大人。”
王硯眯眼看他:“你想替陳籌洗冤?”
張屏道:“學生只是隨便走走。”
王硯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遠遠地,一個捕快氣喘吁吁地跑向亭子,在亭邊跪倒,呼哧呼哧直喘氣。
王硯沉吟地看向桌上的沙漏。
張屏道:“侍郎大人,從學生與陳籌住的小耗子巷,到這湖邊,如果不騎馬,最快大約三刻鐘,從馬廉住的竹蔭巷到湖邊需要一個時辰,倘若騎馬則至少會省去一半的時間。”
王硯冷冷地說:“滾。”
張屏離開了湖邊,回到住處,做了一鍋燴麵片,給陳籌送去。
陳籌向他哭訴,昨天被王侍郎審了一通,王硯逼問他們,為什麼要去陳子觴自殺的那個湖邊喝酒。
陳籌哭著說,不就是去湖邊喝酒覺得更符合當時的心境些麼,沒考之前,怕沾晦氣,不敢靠近那個湖,考完之後過去喝酒,還是沾著晦氣了。
韓維卷和呂仲和都捧著燴麵片唏噓嘆息。
出了大牢,張屏走到當日的試場外,徘徊了一陣,守門的幾個差役向他道:“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快走快走。”
張屏道:“學生只是想進去看看,幾位可否行個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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