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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李承鄞瞪了我一眼,我可不理睬他。賢妃似乎甚是高興,立時便命阿滿去到我案邊侍候。半夜宴樂結束之後,出宮之時,她又特意命人備了馬車相送阿滿,隨在我的車後。
宮中賜宴是件極累人的事,尤其頂著一頭沉重的釵鈿。車行得搖搖晃晃,幾乎要把我的脖子都搖折了,我將沉重的釵鈿取下來,慢慢地吁了口氣,但願這樣的日子,今後再也不會有了。
最後車子停下來,車帷被揭開,外頭小黃門手提著燈籠,放了凳子讓我下車。我剛剛一欠身,突然李承鄞下了馬,氣沖沖地走過來,一腳就把凳子踢翻了。嚇得那些小黃門全都退開去,跪得遠遠的。
“你幹什麼?”我不由得問。
結果他胳膊一伸,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將我從車裡抓出來了。
阿渡上前要來救我,裴照悄無聲息地伸手攔住她。李承鄞將我扛在肩上,我破口大罵,然後看到阿渡跟裴照打起來了,裴照的身手那麼好,阿渡一時衝不過來。我大罵李承鄞,亂踢亂咬,使勁掐他的腰,把他腰帶上嵌的一塊白玉都摳下來了,他卻自顧自一路往前走,將我一直扛進了麗正殿裡。
“砰!”
我的腦袋撞在了瓷枕上,好疼啊!李承鄞簡直像扔米袋子似的,就把我往床上一扔。我馬上爬起來,他一伸胳膊又把我推倒了。隔了好幾個月沒打架,果然手腳遲鈍了不少。我們兩個只差沒把大殿都給拆了,內侍曾經在門口探頭探腦,結果李承鄞朝他扔了個花瓶,“砰”地差點砸在他身上,那內侍嚇得連忙縮了回去,還隨手帶上了門。這一場架打得我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我終於累癱在那兒了,一動也不想動。我不再掙扎,李承鄞就溫存了許多。
李承鄞還是從後面抱著我,他似乎喜歡這樣抱人,可是我枕著他的胳膊,總覺得硌人。
其實他可能也累極了,他的鼻息噴在我的脖子裡,癢癢的,他喃喃地說著什麼話,大抵是哄騙我的甜言蜜語。
我沒有吭聲。
過了好久他都沒有說話,我慢慢地回頭看,他竟然歪著頭睡著了。
我伸手按在他的眼皮上,他睡得很沉,一動不動。
我小心地爬起來,先把襦裙穿好,然後開啟窗子。阿渡悄無聲息地進來,遞給我一把剪刀。
我坐在燈下,開始仔細地剪著自己的指甲。
小心翼翼地不讓指甲裡的白色粉末被自己的呼吸吹出來。
這種大食來的迷魂藥粉果然厲害,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