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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管她叫女公子。
她靜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恍惚想起爹爹治喪時候的情景,那年她才六歲,原本略略記事,可能好多兒時的見聞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唯有那場驟變,是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恐怖回憶。當時闔府上下一片縞素,那口又大又黑的棺材從外面運進來,停在大堂裡,她的繼母一下子就昏死過去了。自己站在那裡茫然不知所措,到處哭聲震天,沒有一個人顧得上她,最後是祖母替她換上孝服,牽了她的手到靈前,讓她跪下。
女使們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忙著替她整理衣襟和腰帶。結綠蹲在她腳邊審視袍角,嘴裡喃喃說著:“長了點兒……針線上的婆子們辦事越來越含糊了,虧她們上回還私下議論,想讓府裡給她們漲月錢。”
“漲月錢的事,哪年不要提上一提。”蕉月見怪不怪,替肅柔把素服換下來,順手遞給了結綠,“老太太心善,果真打算替她們每人漲上二十錢,還是二夫人厲害,說一個子兒不漲,樂意的留下,不樂意的上廚房倒泔水,她們也只配得二夫人整治。”
“只是如今能矇混就矇混,辦起事來也心不在焉了,等我得了閒,非得參她們一本不可。”結綠轉身在窗下的小屜子裡找出針線來,自己捧著袍子坐在燈下穿針篦頭,一面嘀咕著,“總是不指望她們了,我自己改了就完了。”
肅柔聽她們細聲說話,也沒去過問,自己挪進內寢裡洗漱。雀藍拿牙刷子蘸了青鹽遞過去,趁著她沒空說話,十分真誠地勸導著:“小娘子,孔家的那門親事,可千萬不能答應啊。照我說,就該狠狠回絕,可您倒好,還說鰥夫不要緊,萬一這話被人知道了,那往後真是什麼人都敢登門提親了。”
肅柔聽她絮叨,自己不緊不慢地漱完口,拿手巾擦了嘴才道:“官宦門戶都有往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得罪別人不好。我也想找個二十出頭還未娶過親的郎子,這不是沒有嘛。”
她說起來雲淡風輕,彷彿婚姻大事沒有關係到切身利益似的。雀藍呆呆站在那裡,憋了好一會兒才道:“怎麼會沒有,不過緣分不到,沒遇上罷了。”
肅柔坐在鏡前擦玉容膏,就著鏡中倒影看雀藍,這個幼時的玩伴,一直陪她長到八歲,小時候就是個愛操心的脾氣,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
其實她不願意過多關心婚事,女孩子活著,也不是到了年紀就剩嫁人一條路。自己這種情況,和上京其他待字閨中的姑娘不一樣,她見過太多的風起雲湧,波瀾壯闊,相較之下婚姻渺小,小得如一粒黃豆,又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