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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鈞頓了頓,偶然想起了回魂前幾個不清不楚的閃影,便漸漸止了腳步目光微動,果然在那一眾人中,輕易就瞧見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影穿一身絕頂雪白的鳧靨裘,鵲翎繞襟、清逸華貴,即使不見面目,只瞧那風骨,站在一眾深色華服的人裡,也是怎麼看怎麼出挑。
這鳧靨裘——裴鈞記得甚清楚,是皇族祭禮專襲的,外頭縱使富貴人家也輕易瞧不著,數到今朝皇室眾親裡,估摸也就姜湛衣箱裡的那件鷫鸘裘能媲一媲美,且顏色不一,都是獨一份兒。
鳧靨裘本色是一塵不染的雪白,可因縫製時浸過護羽的藥水,故行走曳動間,隨日影稍稍變換,看的角度不同,便可見得隱沒其間的青藍色,抑或雲紫色,若是放在月夜燭火下,更該翠光閃爍,豔麗異常,大約要上千只水鳥雙頰挑下的短羽才能拼得出一件來。
放眼京城裡還不是任意繡工都敢接手去做,光是將這些短羽絲絲縫入撩金繡線的手法,怕也沒幾人會。
裴鈞遙遙這麼瞧著,心裡一道道直嘆皇族排場是真心鋪張,可他卻又不得不說,這看似出塵又過於豔麗、拿在手裡都嫌手抖的一件千金的袍子,此刻穿在那人身上,還真是合適到了姥姥家去。
那人身骨清雅,不僅壓得住這一身雍貴,頎長姿量也能襯得出這身裘袍的靈逸來,幾乎要叫周遭自恃宗親氣勢的皇家庶族,都自鄙到塵埃裡頭去做泥巴。
而好似更為應和裴鈞此想,那穿著鳧靨裘的人同一乾親貴作別後,餘光見這方有人,竟回眼朝這兒看了過來。一時西沉金烏在雲後光影微轉,火霞鎏了日色打在他眉眼上,叫他鼻翼臉頰的清凌淡漠之中都染上了一層暖暈。
十幾步外,那人只輕輕一勾唇角,便像春水融了梅樹上的雪,溫溫淡淡,清清雅雅,眸色落在裴鈞身上,好似晨風將荷露漸收,凝成汪深深的泉,神采斂入目光深處,薄唇一啟出聲如風玉,似笑非笑。
“裴大人。”
裴鈞恭身踱到到他身前,笑著將補褂袍擺一撈就要單膝跪下去:“臣裴鈞,參見晉王——”
“免禮。”
就在他一膝將曲之時,意料之中的一扶果然打斷了他。
晉王爺姜越已如前世的千百次一般,伸出右手穩穩托住裴鈞的手臂將他徐徐帶起,和藹笑道:“出了司部還能遇見,今日本王倒是同裴大人有緣。”
晉王手指看似修長纖白,可卻有股子行伍間練出的暗力,此時這簡簡單單的動作都已把裴鈞捏得暗痛咬牙,又不能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