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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角的白衣少年。
那是風涯祭司的徒弟,神色和氣質和師傅幾乎一模一樣——然而,那個少年顯然是塵世裡的,他的眼光沒有師傅那種“非人”的淡漠超然和淡淡的厭倦。
就在那一瞬間,歷練深刻的他在少年眼中捕獲了某些東西。他忽地想起了一些傳聞,那是一年前由夷湘派出前往帝都的拜月教使者所帶來的、關於這個祭司親傳弟子的種種揣測。或者……這個人才是真正可以利用的?
“麻煩閣下帶路。”長孫斯遠微微一笑,將桌上所有東西收了起來,“久聞月宮堪比仙境,今日總算可以開開眼界——只是不知貴教忌諱,做客的不敢亂闖。”
“這有何難。”昀息也在微笑,恭謙溫潤,“貴客遠來,在下自當陪伴。”
兩人寒暄著,從玄武宮走了出去,聯袂消失在曲折的遊廊中。
風涯匆匆回到丹房的時候,推開門,看到沙曼華正百無聊賴地用黃金的小箭撥拉著丹爐裡的灰燼,出神地想著什麼。斜陽照在她臉上,有一種不屬於人世的光澤。祭司的眼光溫和起來——也只有在看著沙曼華時,他眼裡的厭倦才會消失不見。
他默不作聲地走過去,俯身從她肩頭看下去。原來她在丹爐裡的灰燼上畫了一張臉——然而奇怪的是那張臉沒有眉眼,空白一片。黃金的小箭就停頓在灰燼上,微微顫抖。
拜月教主看著看著,忽地淚水就簌簌落到了灰燼裡。
“畫的是公子舒夜?”他忽然在背後開口,問,聲音平靜,“怎麼不畫了?”
沙曼華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是祭司,忽地有一種手足無措的窘迫。半晌,忽地掩面哭起來:“我不記得了……我竟然怎麼想都不記得他的樣子!金針把我的腦子弄壞了麼?”
“跟你說,不要多想。”風涯祭司溫和地拍拍她的肩膀,拿走了小箭,“更不要大喜大悲。”
沙曼華聽話地任他拿走了金箭,忽地道:“可如果他在我面前、我還是能認出他來的。”
“何苦如此執著。”風涯終於有些不耐,揮手將那支金箭扔在丹爐裡,“你連他的樣子都記不起來,為何還非要想著回敦煌去?你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麼?敦煌城主的為人處世可是天下有名啊——驕奢跋扈、獨斷專行、貪圖享樂,夜夜笙歌縱情聲色,是個糜爛頹廢到家的浪蕩子!那種人你還記著他幹嗎?”
“不是的!不是的!”彷彿被觸到了傷處,沙曼華睜大了眼睛,極力反駁,“舒夜根本不是這樣的!他才不是那種公子哥兒、他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