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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有盤子大,後來漸漸斂起了光腳,變得只有巴掌大了。
頤行站在簷下想,今兒夜裡可真奇怪,仲春時節竟像倒春寒似的。仰頭看燈籠,原來霧氣的顆粒那麼大,數之不盡凝聚在一起,上下翻飛著,遇著氣浪一去千里……
忽然濃霧裡出現個人影,那身形可不是安樂堂裡的人,直把頤行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正要問是誰,那身影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鴉青色袍子,腰上掛葫蘆活計,要是料得沒錯,是夏太醫乘著濃霧來了呀!
只是他這回拿紗布蒙著口鼻,只看見刀裁的鬢角和令人形容不出的眉眼。那眼睛是山巔後的朝陽,溫暖明亮,眉峰卻攏著崢嶸之氣,觀之儼然。頤行想這回可算見光了,她看清楚了。然而再細想,卻又什麼都沒看著,下半截不露出來,也是看了個枉然。
不過眉眼精緻,頭髮烏濃,身量很高,聲氣兒還討喜,下半張臉只要不是鼻塌嘴歪,這人也算夠齊全的了……齊全是齊全,回回天黑了出來是為什麼?上太醫院找他去,還查無此人……
頤行不自覺又往後退了半步,“夏太醫,您老怎麼來了?”
他沒有太多的表示,眼睛朝屋裡望了望,“來瞧病。”
頤行說哦,“幹嘛大夜裡瞧病呀?您總這麼夜奔,也不是個事兒呀。”
這是對人家的身份產生懷疑了,白天見不著人,晚上才現身,對於頭腦簡單的老姑奶奶來說,實在是一陣賽一陣地瘮人。
夏太醫大概覺得她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但良好的教養支撐著他,剋制住了擠兌她的衝動。
“我是御藥房當值的,這陣子專負責夜裡坐更。御藥房的人不給宮人看病,姑娘知道吧?給送到安樂堂來的人又是苦到根兒上的,所以趁著得閒過來瞧瞧,算積德行善。”
這麼一說,頤行立刻對他肅然起敬了,坐更的太醫果然不同,品性就是那麼高潔!
“您受累,請您隨我來。”她說著引他進了屋子,只是心裡還納悶,又朝外頭看了一眼,“就您一個人來的?沒有太監跟著呀?”
夏太醫那雙眼睛瞥了過來,頤行到這會兒才發現,他的眼梢微微揚起,很有畫本子上說的,那種亦正亦邪的味道。
有的人耍橫靠大嗓門,有的人只需輕輕瞥你一眼,你就慌了神,夏太醫屬於後者。
頤行再不敢多問了,忙給他搬條凳來。他也不坐,彎腰垂手壓住含珍的手腕,略沉吟了下,說是“虛勞”。
頤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