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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敲窗子的不是齊四爺,而是裡面那位了,他在警告齊四爺。也許他將齊四爺當強盜了吧,但又不像,他們倆像是老熟人。齊四爺只好放棄。
第二家要好一些,齊四爺輕輕一敲那人就開啟了窗子。可是這只是假象。他一翻過窗戶就進到了屋裡,我沒想到他還如此的身手矯健。當我不耐煩地等在窗外時,裡頭已經打起來了。只聽見一片雜亂的響聲,然後齊四爺就被扔出來了,像扔一捆柴一樣,那人的力氣一定非常大。齊四爺痛苦地呻吟著,間或又發出一聲讚歎:“真是個大力士啊。”我問他裡頭的人是誰,他說不知道,也沒法知道,因為根本就看不見。他還說就因為這才打得過癮。
“敏菊啊,我們就靠著這牆根睡一下吧。動作要快,不然那傢伙跑出來,我們又睡不成了。他想要幹什麼就會幹什麼。”
齊四爺邊說邊坐下去,一會兒就打起了鼾。而我呢,就勢伏在他膝頭上,不到一分鐘就入了夢。
我似乎剛睡著就被弄醒了,於是氣得哭了起來。我閉著眼,被齊四爺從後面用力推著爬上了馬路,又走了一段路我才真正清醒。我向齊四爺提出要在大路邊再睡一睡,他說不行,因為那些鬼魂不會放過他。
“要睡的話就只能到馬路下面去找那些人家借宿。”
“可是他們不讓我們借宿啊。”
“正是這樣。不過剛才我們已經睡了一覺,對嗎?”
“為什麼你要進去和那人打架呢?你和他打架,他就不讓你借宿了。”
“這種事是忍不住的,只好這樣下去了。”
我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周圍是如此黑暗,齊四爺卻熟門熟路似的,知道從哪裡下馬路,也知道什麼地方有人家可以借宿(雖然沒借成)。難道他對這條路如此熟記於心了嗎?還是他長著夜貓的眼睛?如果說他長著貓眼,為什麼他又說在那家人傢什麼都看不見呢?他似乎聽到了我心裡在發問,說:
“我夜夜都在這條路上來回走,你想,我還用得著睜開眼來看嗎?”
天一直沒亮,我也沒法睡,就這樣走啊,走啊,腿像灌了鉛一樣。有一刻我忍不住哭出了聲,我一邊走一邊啜泣。
“哭什麼?”齊四爺責備地說,“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可是我怎能回去呢?且不說已走過的漫漫路途,在這種漆黑的夜裡途中可能遭遇的不幸,只要一想到放棄去猴山的樂趣,我就會萬念俱灰了。昨天我向阿三他們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猴山是什麼?根本就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