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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臺上高舉著雙手,微抬著臉,就算不見眉目,也依然能感到他的虔誠與悲憫。
“班顧。”陸城牢牢地握住他的手,骨質冰冷的觸感。
“我……”班顧盯著壁畫,“這個小國,是我的……”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他有一中熟悉感,他知道這上面的畫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無名的空墓,和他有關?為什麼會和他有關係?這個墓最多隻有千年,而他,死了絕不止這個年頭。
“我們再看看。”陸城溫聲說。
班顧勉強一笑,有片刻的茫然,他的前世和他應該再無關係的,他已經死了,任何不幸快樂都隨之湮滅。他在地底,化土腐朽……不,他在地底,換了一個物種,連人都不是了。他身為人的部分,應該再和他沒有一絲的牽連。
但他還是覺得難受,有些不甘哀怨,冰冷入骨,讓他經生死化白骨,依然不能忘卻。
壁畫上的小國曆經一場疫病後,人口銳減,王與民眾開始思考生與死,他們避開了兵禍,避開了殺戮,避開了所有的劫難,但他們仍然微賤如螻蟻,經不起半點的風吹雨打。
生而為人,如此可憐而弱小。
不過,這個小國有一個例外,他是王的二子,他得到了神的垂憐,他在水邊邂逅神子,從此他不懼寒暑,不畏疫疾,不怕刀戈。
他成了小國新的祭司,居住在精美的雅舍裡,吃著精美的食物,穿著華麗的羽衣,偶爾,有神之子涉水而來,與他相會,授他雅樂,贈他寶物。
“這是蔓珠沙華。”陰間生於黃泉岸畔,陽間生於荒草邊角的蟑螂花。
班顧的瞳孔在顫慄,他死死盯著壁畫上的倆個人,他們面對著面,一站一跪,所謂的“神之子”將花贈於了跪著的少年祭司。
他應該是少年?他的身形纖瘦,似不勝衣,他覺得這個祭司應該長著他的臉。
“這是……我?”
他的棺中有血玉雕琢的蟑螂花,現在被鎖在陸城的保險箱裡,他的花是由“神之子”相贈?
“他們分開了。”陸城說。畫上神之子似是在和少年祭司告別。
“走了?”班顧的心裡湧出因為要別離的不捨,他感到眼角發癢,眼淚順著眼尾墜落。
陸城伸手幫他擦掉眼淚:“他們應該有約。”
“有約?”班顧想問你怎麼知道,可沒來由的,他就是相信陸城的話,“神之子是什麼人?”
“我猜……是顓頊後人。”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