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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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像停滯了一般,每一分一秒都長得像永生,陸城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但他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他只能無力地跪在那,頭上是一輪紅色的沒有熱度的太陽,地上的泥土像是浸著血腥味,泥腥混著血腥,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但,這應該是他的錯覺,那些人似乎小心地收集著血肉,不管是皮,還是沫,甚至一點點的碎屑都讓他們投進鼎中,有人不斷地添著柴火,鼎中永遠燜煮著肉,四周永遠跪著 人,他們手中捧著碗,眼睛裡有苦痛、有乞求、有內疚、有悔恨、有貪婪、有惡意、也有淚,可他們,都想盛上一碗肉糜,吃進肚中,無人離去。
“我好疼。”
陸城心頭巨痛,猛得抬起頭,班顧看到了他。
“班顧……”
“我好疼。”班顧定定地看著他,他的目光似乎穿過了時空與時間,有形有質地落在他的身上,每一道目光都像鋒利的刀,每一刀都割在他的心臟上。
陸城知道了什麼叫心如刀割,很疼,很痛,超越人的意志。
“疼……”班顧發出細若蚊蠅的呻/吟,他抬起只剩白骨的手臂,無力地伸著手,向陸城求助。
陸城不由自主跟著伸出手,兩眼因為憤怒、因為疼痛,因為怨恨滲出血,它們流過眼尾成兩行血淚,一寸,一點,毫釐……陸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讓自己的指尖碰到班顧的指骨頂端,潮溼、滑膩、冰冷,它的血肉剛剛被剮的乾淨,只剩下關節間的一點軟組織。
“好疼。”班顧又是一聲輕吟。
陸城咬牙猛得一個用力,將他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然後痛哭出聲。
班顧似乎有點不明白指尖傳來的觸感,茫然而詫異,他半支起身,像是要把握著自己手的人看得仔細一些。但下一秒,一對蹣跚而來的祖孫打斷了他的注意力。
“神子,恕我等罪孽深重,神子……恕我……”老人跪在那用頭搶地,哀哀痛哭,祈求寬恕諒解,又摁著孫兒磕頭求饒。
三四歲的小童懵懂無知,學著祖父的樣子跪在地上,嘴內跟著喊:“神子,恕我等罪孽深重,神子恕我。”
班顧仰著面,精緻的眉目,華服鋪在那,像灘開的一灘血跡,他的聲音還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介於雌雄之間。
他,還沒長大。
他,還只是一個少年。
但他說:“恕你。”
老人狂喜,連磕幾個頭,撿起地上的碗,跌跌撞撞膝行到人面紋方鼎前,將碗剛剛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