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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不適的少年,好像要將他看透。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接起後向外走去。
沈舟然剛醒,能有精力應付梁思硯後又跟王蓉打了個照面已經是極限,喝了點稀粥後睡意上湧。他想著沈駱洲還沒來不能睡,但抵擋不過洶湧而來的疲倦,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是被疼醒的。
天已經黑了。
“幾點了?”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緩聲問,聲音像極了在沙漠跋涉久不喝水的人,沙啞得要命。
他做了一場噩夢,夢裡反反覆覆都是親人失望的眼神,旁人的指責與謾罵,漸行漸遠的人影……像快要溺水死掉了,胸腔裡積壓的東西要讓人發瘋。
不知什麼時候窗簾被拉上了,病房內沒有開燈,昏暗異常,沈舟然懷疑現在是後半夜。
“七點四十二。”王蓉說完給他倒了杯水,要插吸管卻被沈舟然搖頭拒絕了。她只得拿了棉棒,蘸溼潤後給沈舟然擦擦唇,又給他拭去鬢角疼出的汗。
沈舟然被弄的有些癢,抿了下唇,舌尖嚐到了一絲血腥味。唇瓣刺痛。
大概是裂開了,他說:“我大哥呢?”
“可能回去了吧,我下午沒再看見過他,”王蓉想起沈駱洲仍不自在,覺得這人太強勢了,“小先生,那是你大哥?”
沈舟然輕聲應答:“嗯。”
爸爸媽媽和大哥,都是他在世上僅剩的家人,是為數不多的溫暖。在被奪走兩年後,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
在那場註定奪走他生命的車禍到來前,沈舟然想,他會好好珍惜跟家人在一起的每一天,好好活著,讓他們重新接受自己。
直到他死去的那天。
“把窗簾拉開吧,太黑了。”他說。
王蓉應了聲,先開啟燈後去拉窗簾。
這傢俬立醫院坐落在一處景區附近,還算清淨,窗外是門診部,燈火通明。
病床上的少年靜靜躺著,單薄病瘦的身子蜷縮排寬大被子裡,微弱呼吸幾不可查。如果不是因燈光刺眼眯了下眸子,幾乎讓人誤以為那是樽沒有生命、冰冷無溫的雕像。
遠遠佇立在世界那一頭,如鏡花水霧,伸長手一碰即碎,只能遙遙相望。
王蓉從沒見過這樣好看又氣質獨特的人,想說點什麼緩和下氣氛,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沈舟然被燈光刺到,分泌出的淚水氳溼眼角,卻抬不了手去擦。
左手還纏著繃帶,麻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