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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可貼,又把茶几上裝花生和牛軋糖的食盤往她面前推了推,盡到了禮數。她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背後的牆上是一幅已經泛黃的裝裱書法,寫著“玉壺冰心”。
陳見夏注意到她把腳從拖鞋裡拿了出來,踩在鞋面上。
“您腳背腫了?”她問。
俞丹壓著火,“別東拉西扯的了,到底要幹什麼?還敢闖到老師家裡來了,你爸媽讓你這麼做的?!”
“我爸媽不知道,”陳見夏搖頭,竟然笑了,“您放心,我今天不會在您家裡鬧的,我現在還沒瘋。”
“今天”,“現在”。俞丹教了多年語文,當然聽得出弦外之音,她怕,卻又覺得不該怕一個學生,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陳見夏沒有等待她做出任何回應,她從食盤裡摸出一個砂糖橘,輕輕地剝開。
“俞老師,我以前也離家出走過,最遠只走到了我們縣裡的第一百貨商場。今天我是從縣一中跑出來的,託我的一個在省城打工的老同學捎上了我。一路上我什麼都沒想,到了振華門口,我就想等您出來。週六補課其實您未必會來,但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等。”
她將橘子上的白色筋膜小心地撕下來,用皮墊著,掰了幾瓣放在俞丹面前,剩下的,自己連著筋膜塞進了嘴裡,含混不清地繼續說。
“我都忘了在小賣部等的時候在想什麼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見到您要說什麼,怎麼才能讓您把我調回振華。也不是特意要跟著您回家的,但我相信我如果在校門口攔住您,您一定沒耐心聽我說這些,說不定就當街喊人了,我也是沒辦法,我覺得只有這樣,您才會聽我講話。”
俞丹看她,像看一個外星人。
陳見夏抬起手腕,即便在創可貼遮擋之下,瘀青看上去也十分可怖。
“您別生氣,”她笑盈盈的,“我就當用這隻手跟您道歉了。剛才沒覺得,現在真有點疼了,手指頭都不會動了。”
俞丹終於意識到陳見夏不對勁了,雖然還是穿得土裡土氣,但曾經那個怯怯懦懦的縣城小姑娘彷彿被附體了,一顰一笑都不是原來的樣子,連帶著面容都顯得陌生。整個高中兩年半,她似乎從來沒聽見過陳見夏完整地講過任何一段超過五十個字的話,何況像現在這樣,不疾不徐,彷彿一本書剛翻開了第一頁。
“我給您跪下也不是抱著委屈的,跪了就跪了,絕對不會記恨您。但是如果您還是記恨我,我可以天天來跪,就算被我爸媽關在家裡,我也會在家給您跪著的。”
俞丹聲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