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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摔碎的聲音清脆響亮,如同破開沉默的一把鋒利的箭,壓抑許久的姑娘在他懷中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像個在外面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看到了最親近的人,再也不想掩飾自己的難過。
顧璟舟心疼得心臟像是要四分五裂開來。
他緊緊抱住她,又離開些替她擦著眼淚,接著又重新將她抱進懷中,慌慌張張地不知所措。
聽著她委屈的哭聲,一貫冷硬桀驁的男人哽咽到幾近失聲:
“是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詩詩,是你的南硯不好……”
柳雲詩咬著唇,破碎的哭腔止不住地從喉嚨裡溢位,她輕輕搖頭,發不出一個音節。
只有不斷滑落的眼淚,濡溼顧璟舟肩頭黑色的衣料。
哭了好半晌,她終於漸漸平復下來,一抽一抽地從他懷中出來。
釋放過後心情舒緩了許多。
她吸了吸鼻子,“南硯。”
這是見面後柳雲詩第二次叫他,軟糯的腔調夾著鼻音,好似將千萬種情緒灌注在這兩個字當中。
顧璟舟腮骨楞起,強忍著吻她的衝動,“我在。”
柳雲詩在他身上細細打量了一圈,視線落在他腰胯處的那一片深色,蹙眉擔憂道:
“你的傷口還沒包紮。”
話音剛落,她便瞧見顧璟舟眼底浮起亮色,緊皺的眉鬆開,然而很快他又側過頭去,語氣透著一絲彆扭:
“我還以為你方才只看到了他。”
青色衣衫上的血跡明顯,他還以為他黑色的衣衫即便被血浸透,她也看不到呢。
見到他這幅熟悉的有些幼稚的模樣,柳雲詩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絲欣喜的痕跡。
她眼睫還掛著細碎的淚珠,唇角卻隱隱上翹,心疼地摩挲他放在她膝上的手。
“疼不疼啊。”
顧璟舟拇指搭上來,反過來摩挲她的虎口,指腹上堅硬的繭掠過柔軟的面板。
“不疼。”
不管是這次險些死去受的傷,還是此刻崩開的傷口,聽見她這句話的時候,都不疼了。
他輕笑,湊過去額頭抵著她的,掌心掌住她的後頸,“詩詩的關心,比宮裡秘製的止疼散還管用。”
柳雲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慘白的小臉上總算有了些顏色。
“你怎麼還是這麼油嘴滑舌啊顧南硯。”她推開他,習慣性在他腰間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