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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來擦去,卻感覺家裡越擦越髒。林爸仰面倒下的時候,似乎是有血濺在了他的眼睛裡,他洗不掉了,導致他無論看向哪兒,都覺得哪兒沾滿了若有似無的血跡。
擦到最後,他覺得自個身上也開始不乾淨起來。他洗了幾次澡,搓紅了胳膊,塗的藥被沖刷掉了,他摳破了快要癒合的傷口。
施妤幫他想辦法,說:“你先出來。”
林奢譯不吱聲。
施妤換了種說辭,問:“你餓不餓,”她拖長了語調,哀怨地說:“我好餓啊。你出來陪我去吃飯吧。”
但是沒有吃飯。
施妤抓住機會,直接把林奢譯拖到了她家裡的浴室裡。她跟對待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似的,倒了很多泡泡沐浴露,把他從頭到腳地,開始重新洗。
林奢譯羞恥極了,到處捂著不讓看。
施妤把花灑調成了涼水,衝在他身上,在他冷白面板上激起了一片脆弱的粉紅色。
林奢譯一說話,嘴裡也灌滿了水:“你、你怎麼這樣!”
但很有效果,他確實是不掙扎了。
因為他開始搞不懂自個了。明明他能平靜地面對林爸的死,他柔聲哄著他媽媽,從她手裡接過了那把尖刀,扔在地上。他滿手鮮血的開啟了門,拜託崔奶奶,幫忙報警。
都沒問題,他做到了。
可此時,他不過是稍微地被施妤欺負了。
他莫名地,遲鈍地,只覺得受了委屈,好想哭。
林奢譯被扒得光溜,無措地抱膝縮坐在了浴缸裡。他好聲好氣地,試探地跟施妤溝通:“我自己會洗。”
施妤篤定地說:“你不會。”
她把水溫調高一點,給林奢譯洗頭。他的髮絲細軟,洗了兩遍,露出了原本的水亮淺褐色。她繼續給他搓了搓耳朵,然後是脖子。
林奢譯縮地更厲害。
他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超級難堪,後頸一片緋紅,崩潰地喊她的名字:“施妤!”他喊完,那深藏在心底的無數委屈也隨之翻了上來,他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哭聲和嘩嘩水流聲一起迴盪在了浴室中。
施妤難得溫柔,拿毛巾幫他擦了把臉。
但根本不頂事,林奢譯哭得太厲害了,很快又是掛了滿臉溼漉漉的淚花。施妤只好無視他,讓他轉過身,繼續給他搓洗後背。他一片冷白的後背,沾了深深淺淺的東西,搓不掉,施妤用手指試了試,發現是早久留下來的傷疤。
林奢譯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