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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族的變故,多少明眼人明白,皇帝是多麼忌諱武將了。朝中重文輕武的風氣日甚一日,文人仕子來往唱和,一則避了皇帝的猜疑和防範,二則文人手執筆墨,代表了天下言論所向。
我對哥哥說:“哥哥向來好武,那是極好的。只是文武兼修就更好了。再者說,與仕子們一同唱吟把酒,集社作文,再有修編文史出集子的,那就再好不過了,也容易。只需哥哥出個由頭把才子們聚起來就好了,這是再風雅不過的事了。”我抿嘴一笑:“新嫂嫂和哥哥的岳母大人或許也會很喜歡的呢。”我笑道:“翁主年輕,必定極喜歡詩詞歌賦的。哥哥新婚燕爾,尋些和翁主情趣相投的事來做,可不是美事一樁麼?”
哥哥的目光倏然黯淡了下去,似乎望著遙遠的天際出神。良久,靜靜道:“若茜桃還在,不曉得她會不會喜歡?”
哥哥的話,幾乎在瞬間擊中了我,我的心思遽然飛出老遠,恍惚地想起,玄凌喜歡什麼東西什麼事物的時候,我也常常想著,清,他會不會喜歡?
心思晃盪得更遠些,再遠些,幾乎連自己也要羈絆不住了。若我做了什麼事,玄凌是不是也會想:這件事,莞莞會不會喜歡?
心底深處隆隆地響著,泛出一絲又一絲鑽心的酸楚來,無孔不入地又鑽進了心裡去,像一條條小蛇一樣,嘶嘶地抽著冰涼的信子,肆虐在心裡。原來我們,都是這樣的可憐人,這樣可憐!
槿汐看我愣愣出神,哥哥也是默默,這樣相對無言坐著,各懷心事不已。忙招呼小宮女換了新茶上來,含笑送到我手中,道:“方才那茶涼了,才換了新的,娘娘和郡馬爺趁熱喝一口吧。”
茶水滾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玉胎傳上我冰涼的指間,有些麻麻的刺痛,痛意不甚,只覺得癢。
我緩緩喝一口茶,知道槿汐是在提醒我,於是勉強壓制下搖曳的心神,輕聲細語道:“有句話哥哥可曾聽過?”
哥哥神色一凝,轉神回來,道:“妹妹你說。”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①”我似作不經意道,“晏同叔②的詞果然是極好的,道盡人世間新舊之情。”
我口中雖然勸慰哥哥,可是自己心下到底也是悽然,不曉得這勸慰的話哥哥聽進去了沒有。
須臾,哥哥微微嘆息了一聲,緩緩道:“翁主待我很好。”
我點頭,“哥哥明白就好。”
“可是茜桃……”哥哥略略思量,到底還是說了出來,“與我是結髮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