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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遠遠不是看上去那樣簡單,我的父親喜歡縮在房間裡作畫,用那紅色的顏料塗抹在紙上。
如果畫做到一半顏料沒有了,他就會瘋狂地哭泣起來,這時候,我的母親就會衝進去,用刀在他和自己的手上,割出一道道的紅痕。
這是她給父親的顏料,也是她愛他的方式,他們就像兩個瘋子,糾纏在一起。
這樣的愛,使得他們之間無法再插入第三個人,而孩子,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插入他們之間的意外。
因為沒有人能打擾他們的感情。
我無法靠近那扇門,只要我走近了,歇斯底里的母親就會用花瓶敲打在我身上,她的眼珠轉動:「他只有我一個人,你不許接近他。」
這是一種扭曲的愛,愛到連孩子都無法近他分毫,孩子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一個意外,一個變數。
我縮在黑暗的角落裡,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
而圍繞在我身邊的人,他們看似和善,但我知道,他們早已陷入汙泥,就像那個總是微笑的保姆,在某一天,悄悄地把首飾臺上的項鍊放進自己的口袋。
而在前一天,她還拉著我的手說,我會永遠陪著大小姐,大小姐只有我。
人一直是一種虛偽的東西,在我遇見他之前,我都是這麼想的。
那個人,他們叫他李原,也叫他病毒,垃圾,噁心的東西。
他總是坐在角落裡,安靜地、平和地任由他們將惡意散發到他的身上,然後全盤接受,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人呢。
被欺凌成這樣了,眼裡卻沒有仇恨,沒有惡意,我想了想,這件事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會把這裡攪得天翻地覆。
我和他有過兩次交集,我很喜歡看他的眼睛,他注視人的時候很認真,就好像這世間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純潔的、漂亮的。
我看見他走在雨裡,於是我跑到了他的前面,一不小心滑倒了,我想,他會過來的,因為聖父會拯救所有人。
當然也包括我。
他果然來了,我擠出眼淚:「李同學,你能抱我去醫務室嗎?」
我很喜歡他,我想救他,但是他並不需要我的拯救,就如他竟然想拯救那些人,那些連根都爛掉的人。
例如我的鄰桌,這朵可憐柔弱的菟絲花,誰能想到,她初中時曾孤立一個女生,把她逼成了抑鬱症。
人的善惡,從來不是能從他們臉上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