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吧,weet heart! (第3/20頁)
路內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自離崗。後來我抽了個冷子,見到他和翁大齙牙都在休息室裡,我跑進去,叉住四毛的脖子,照著他臉上打了三拳,分別打在嘴上、眼上、鼻子上,打得四毛在地上滾。我又用勞動皮鞋在他腦袋上踩了幾腳,四毛嗚哇亂叫。我打完之後,擼了擼光頭,對著翁大齙牙看。他叼著一根牙籤,也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我曾經告訴自己,我是一個沒有電工天賦也沒有鉗工天賦的人,但我知道,造糖精是不需要天賦的。造糖精唯一需要的就是體力和耐性。翁大齙牙先是用二十袋亞鈉考驗了一下我的體力,然後讓四毛來考驗我的耐性。我剃了光頭打過四毛之後,青磣磣的頭皮下爆著一根Y型的血管,臉上卻掛著一絲笑,翁大齙牙就再也沒來找過我的麻煩。
我和翁大齙牙之間的事,都發生在白天。夜班就看不到他了,總算可以清淨一點。但我也討厭夜班,半夜出門,通宵幹活,天亮前回家,假如我是個鬼,過的就該是這種日子。
當時和我搭班的工人,是個絡腮鬍子的禿頂大漢。他是禿頂,我是光頭,兩個人一起走在工廠裡很引人注目。他綽號郭大酒缸,真名我想不起來了。此人常年在口袋裡揣一瓶二鍋頭,常年喝得稀裡糊塗出現在車間裡,他醒著的時候打人很厲害,喝醉了則相反,隨便別人怎麼打他都無所謂。他喝醉了就遲到曠工,但絕不早退,一般都是睡醒了才搖搖晃晃下班。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的活都得我一個人幹。有時候他酒醒了,就很抱歉地對我說:“兄弟,對不住。”然後就把口袋裡的酒瓶掏出來,要跟我共享。
很多中班夜班,我都是坐在休息室裡,忍受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酒味。有一度,我很想打他一頓,給自己消消氣,但我從來沒打過醉鬼,這不是男人乾的事,但要找到他清醒的時候又談何容易?
有一天半夜,一個女人打電話到休息室,我接的電話。這女人在電話裡喊:“郭大酒缸呢?他答應今天跟我去結婚的,怎麼沒來?”此時郭大酒缸正躺在地上打呼呢,我踢了他一腳,他紋絲不動,我只能對那個踩空了樓梯的新娘說:“他喝醉了,我叫不醒他,有本事你自己來弄醒他吧。”
後來等他醒了,我告訴他這件事。他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說:“該死,把登記結婚的事情忘記了。”然後他握著我的手說:“兄弟,你真夠意思。”我的手被
他一雙糙手捏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