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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但是詩人不會把菸灰落到人家龜頭上去。
那天我沿牆而行,注意避開那些茂密的樹葉,葉子上會有毛毛蟲,紮在身上又痛又癢。走到司機班,我跳上一輛卡車,再從卡車上出溜下來。我忘記把香菸掐掉了,叼著一根菸在生產區裡走。還沒走出十二米,忽然有人對我大吼:
“路小路!抽遊煙!”
所謂遊煙,就是叼著香菸到處晃悠,這是最危險的,會把所有的廠房裝置都炸到天上去。我不是故意要抽遊煙,不管炸著什麼,首先飛上天的是我自己。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搞破壞,這不是我的風格。我趕緊把煙踩滅,那人又大吼:
“路小路,亂扔菸頭!”
亂扔菸頭也會爆炸,或者是火災,這都是安全常識。我心裡焦躁,正想罵那個人多管閒事,他已經旋風一樣來到我面前。我一看,立刻沒了脾氣,他是勞資科長鬍得力。
那天我嚇破了膽,返身要逃,胡得力一把揪住我的西裝。我試圖掙扎,我不喜歡自己的衣服被別人捏在手裡,而且是我唯一的槍駁領西裝。我使了一個反擒拿的招數,用力壓他的手腕,本來還能使一招撩陰腿,但我沒敢使出來,要是我把勞資科長的睪丸踢飛了,明天就該去牢裡上班了。我壓了壓胡得力的手腕,居然毫無動靜,肱二頭肌真他媽的白練了。我像一個跳倫巴舞的女人,在他的把持之下劇烈扭動、翻轉。他的右手像鉗子一樣擒著我,左手反捏住我的手腕,一把扭到了背後。我咬了咬牙,忍住沒喊疼。
胡得力把我的西裝從後面撩起來,順勢在我手腕上打了個結。這他媽太離譜,這是刑警乾的活,哪裡像個勞資科長。他拎著我往勞資科去,一路上,工人師傅都在笑,說:胡科長,好身手啊。胡得力還挺得意。我心想,要不是看在你勞資科長的份上。我早就把你丫睪丸踢飛了。
我被押到勞資科,先看見小噘嘴對我做了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又看見胡得力那張鐵板一樣的臉。胡得力對小噘嘴說,把勞動紀律手冊拿出來,查一查,該怎麼罰,罰死這小子。我當時頭一昏,以為一年的獎金都泡湯了。後來查出來,生產區抽遊煙罰款二十元,亂扔菸頭罰款二十元,至於翻牆,根本沒這條。整個也就是罰四十塊錢。胡得力自己也有點懵了,對小噘嘴說:“怎麼才罰這麼多?”小噘嘴說:“胡科,一直就是罰這麼多的。八五年的勞動紀律,到現在都沒改過。”
胡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