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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玻璃門外的陽光。然而當她第二次再去醉漢街時,鞋店已變成了帽店,白鬍子的老闆也不見了。
鑽石城在晴天裡類似於不夜城,呂芳詩夜裡常常出去遊蕩,她覺得日子過得比京城還要快。難道是因為她的生活比京城更為豐富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判斷,她只知道這裡的生活更為緊迫,人就像被某種野物日夜追逐似的。瓊姐已經同她分開這麼久了,就好像有一百年。當她在寂寞之時思念這位另類情人、生活中的導師時,她仍然忍不住要流淚。那麼,回到京城即使只是回去探望瓊姐,是否可能?呂芳詩覺得不可能。一種新的邏輯已經在她生活中產生了,她將其稱之為“方位感”。此刻她的方位是朝著鑽石城的。
有一天,坐在離沙漠不遠的一個小小茶室裡,呂芳詩小姐突然想起了地毯商人曾老六,那個溫柔的、注意力老是不集中的情人,他和她之間那些真真假假的追逐,相互間的折磨,全都浮上了心頭。她走出茶室,拿出手機撥通了曾老六的電話。她輕輕地說話,臉向著沙漠,臉上木無表情。在電話那頭答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的聲音。呂芳詩問她是不是曾老六的夫人,她回答說曾老六沒有夫人。那麼,她能不能同曾老六通話呢?不能。呂芳詩只好掛掉了電話。看來今後很難有直接的通話了,那邊的事發生了變化,屏障已經形成了。呂芳詩目光迷茫,頭重腳輕地回到茶室裡。服務員小姐一邊替她續茶水一邊說:“這裡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呂芳詩吃了一驚,問:“什麼?”“我是指沙漠地帶的一種風俗。”服務員小姐扭著屁股進去了,她那放蕩的背影在呂芳詩心裡啟用了很多記憶。
她又去參加了一次“流亡者”的家庭舞會。她一共同三個戴假面具的人跳了舞。她分明感到這三個男人就是她在京城的三位情人,可是他們全都一聲不吭。又因為屋裡被窗簾遮去了所有的光線,她沒法證實任何事,“阿龍!阿龍!”她氣喘吁吁,口中絕望地喚他。而他,既親暱,又疏遠,似乎永遠不可捉摸。她沒等到舞會結束就衝出去了。中午的大街上很亮,很冷清,有一個乞丐在彈冬不拉。他停下來,問呂芳詩:“小姐,您的情人離開了您嗎?”“是……是啊!”呂芳詩忍不住抽泣起來。“您可以把他找回來。”她努力鎮定下來,回答說:“謝謝您。他沒走遠,就在那邊那棟樓房裡。您聽,音樂聲!”“多麼美啊,生活簡直是奇蹟!”他彈起了歡快的曲子。
有一個花園裡栽著紅罌粟,是一傢俬人花園,十分安靜。呂芳詩小姐進去了,她很想看到花園的主人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