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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中李香君的唱詞。凍雲殘雪阻長橋,閉紅樓冶遊人少。欄杆低雁字,簾幕掛冰條;炭冷香消,人瘦晚風峭。那些曾經花月正春風的人呵,從今都罷卻了。
回到宮中,如懿也只是默默地。皇帝照例過來陪她用膳,彼此說了些後宮的事,卻沒有提起玉妍,好像完全不知道她重病似的。如懿便索性提了一句:“今日上午,臣妾去看過嘉貴妃了。”
皇帝淡淡地“哦”了一聲,並無半分在意之色,只是溫然叮囑:“如懿,你臨盆之期將近,懷的又是欽天監所言的祥瑞之胎。咱們的永璂已經十分聰明可愛,你這一胎欽天監又極言顯貴,這個孩子來日必成大器,所以這些不乾淨的地方,你便不要再去了。”
如懿低下溫婉的側臉,支著腰身道:“臣妾明白。但嘉貴妃眼看著快不行了,臣妾是皇后,於情於理都該去看一眼。”她的眉梢染上鬱郁的墨色,“何況,人之將死,許多話,臣妾不去問個明白,也實在難以安心。”
有須臾的靜默,只聽得皇帝的呼吸變得滯緩而悠長,不過很快,他只是如常道:“她肯說麼?”
如懿咬著唇微微擺首:“她有她的恨,她的怨,卻至死不肯言明。”她深吸一口氣,將胸腔裡翻騰的怨恨死死按壓下去,“嘉貴妃說,她便知道,也不會說,不會認,由得臣妾夜夜懸心,不得好過!”
他冷笑,微薄的唇角一勾,目光裡有灼熱得逼人的厭棄:“她若說了,豈不是連累了她最牽念的母族李朝?”他將手中銀筷重重一擱,上頭墜著的細銀鏈子發出抖動的慄慄聲,“今兒午後看摺子,還有一件更可笑的事呢。李朝上書來說,查知金玉妍確是抱養來的女兒。李朝嫡庶分明更甚於我朝,庶出之子尚且淪為僕婢,何況是不知何處抱來的野種?抱養金玉妍的夫婦二人,已被李朝君主流放。又說金玉妍不知血緣何處,連是否是李朝人氏也難分辨,只得叩請我大清上邦裁決。”
皇帝說得如同玩笑一般,如懿本該是解恨的,更應快意暢然,可字字落在耳中,她只覺得如重錘敲落,心中霎時凜然。明明是暖如三春的內殿,穿著華衣重重,背脊卻一陣陣發涼,又逼出薄薄的汗。
涼薄如此!原來所謂博弈權術,她,或是拼上整個後宮女子的心術權謀,都不及那些人的萬分之一!
金玉妍固然有錯,但她拼盡一生,不過是為了母族之榮,卻到頭來,只是一枚無用的棄子,被人輕易拋棄,拋得那樣徹底,再無翻身之機。
原來她們的一生,再奼紫嫣紅,佔盡春色,卻也逃不過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