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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盡是縱橫的經年舊傷,還有不少很深的新傷。我只這麼掃了一眼,就不敢再繼續看下去,只將視線移到他臉上,太熟悉的臉,從微蹙的眉心,到鼻樑,再到泛白的唇。
我伸手,握住他在一側的手。
他微微顫了下手臂,並沒有睜眼,只緩緩反手輕握住我的手。
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巨大的悲傷感已是一湧而上,一寸寸地啃肉蝕骨,痛入心扉。如果十年前我沒有擅自將手放在他手上,又何來這麼多牽絆,這麼多的無能為力。
御醫很快做了些處理,立刻和李成義、李隆基走出帷幕,回稟著傷勢,獨留我和他在,我也只是這樣看著他,不敢動也不說話。
他才睜眼看我,眸中蒙了層暖意:“再哭下去也好,或許能把臉上的泥都沖掉。”
我怔了下,立刻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勉強擠出笑來:“很難看?”
他輕搖頭,很淡地笑了下。
“突厥一戰,看起來很辛苦。”我輕聲嘆了句。
“是場苦戰,卻也幹暢淋漓。”
我知他所謂幹暢淋漓,是與皇位之爭相較,心中亦被牽起無奈。
這場隱藏在宮牆內外,朝堂上下的戰爭,人人是敵人,處處是暗劍,究竟何時才能到頭?
相對靜了會兒,他才微微笑著:“出去吧,替我把隆基叫進來。”我嗯了聲,起身出去叫李隆基。到帳外時,李隆基仍是眼中發紅著不說話,只遞給我一方錦帕,示意我擦乾淨臉,這才獨自走了進去。
我站在外邊,過了會兒,也沒聽見裡邊有什麼動靜,很不安地看了眼李成義。
他低聲道:“不必擔心,隆基就是年少氣盛,對大哥還是很服帖的。”我也不願多說,只輕聲道:“郡王傷勢可嚴重?”李成義搖頭苦笑:“比上陣殺敵還傷得重,他若不是一心護你,這些馬絕難傷他分毫。”
我被他說得更是心傷,不敢再回想剛才的事,只草草擦了幾下臉,想讓他進去看看,卻不好再開口說。他看我神色就已瞭然,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進去。
此時,我才留意到宜平始終守在一側,看著他的背影出神。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吧,幫我弄些水,洗乾淨臉。”她明白我的意思,只低低嗯了聲,跟我離開了帷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