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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歷在目,連賓客們的面孔都熟悉。果真是在演電影,因為被這樣折騰,他們倆竟然還從頭笑到尾,笑得臉上肌肉都僵了。程少臣湊近她的耳朵悄聲說:“再忍一下,只剩六桌了。”
“我的腳快要斷了。你還能喝嗎?”
“還撐得住。你的腳怎麼會疼?今天有一半時間都是我在抱著你走,你的伴娘們實在太可怕了。”
有人敲桌子,“新郎新娘不許說悄悄話!大聲點,我們也要聽!”
終於撐到婚宴大戲的散場。程少臣被灌了許多的酒,仍然神色鎮定,捱到家後吐了兩回,竟還神志清醒。沈安若半跪半俯在他身邊,幫他脫衣服,用溫水幫他擦臉和手。新郎官半閉著眼睛喃喃地說:“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害怕離婚了,打死我都不想再這麼折騰一回了。”
戲碼還沒結束,一幕幕,一幀幀,有些畫面流動,有些畫面靜止,蒙太奇一般,回閃跳躍。限制級的劇情,十指緊扣,身體糾纏,呼吸凌亂……上一場戲分明還是溫存繾綣,彷彿將她當作至寶,下一個分鏡頭卻是凌辱的戲碼,她在黑暗裡掙扎哭泣、虛軟無力……多真實,明明是看客,怎麼自己卻入了戲,彷彿身臨其境。再後來,她聽到嬰兒響亮的啼哭聲,隱隱約約地喊著“媽媽”,前方卻是迷霧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也喊不出聲,就這樣驚醒過來,一身冷汗,睡衣溼透。
安若慢慢地起身,心跳異常,口乾舌燥,而且,小腿又抽了筋,疼得難忍。她靜靜等待抽筋的腿漸漸地自愈,然後下床去喝了滿滿兩大杯水,重新衝了澡,出來時,窗外下著暴雨,閃電劃破天際,雷聲從遠處悶悶地傳來,這是新一年的第一聲雷。
安若突然有些記恨程少臣。她記得無論是那夜還是離婚後,她都不曾恨過他,而如今,每當她想起這個名字都有磨牙的衝動。都怪他,明明可以離她遠遠的,讓她一個人安靜地自生自滅,偏偏有心或無意地時時來惹她,害她的日子變得混沌又迷糊,害她失了淡定自若的氣質。
沈安若在黑暗裡靜靜地坐了很久,突然意識到,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竟然不怕有雷電與暴雨的黑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