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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要做什麼吃食?”
“蒸…蒸……”七郎撲倒在他盤腿而坐的大腿上,一雙大而烏黑的眼睛望著他。
“蒸什麼蒸,那勞什子有啥好吃的!”宋六娘板起臉一通訓,七郎不明所以,眼淚呼得漫上眼眶。
三娘連忙喝止,可六娘不理,跟宋菽說起三娘被蒸餅鋪柳家提親的事。
這些宋菽早已在半夢半醒間聽過,此時說起,他見宋三娘幾次想打斷,知她雖不願應承這樁婚事,卻也不肯多談。畢竟是姑娘家,若不是他們家情況特殊,這種事斷輪不到她自己做主。
“阿姐不必擔憂,這樁婚事的確不妥,推了也好。”宋菽說。
如今他是家中最年長的男人,兩位哥哥不在,一家之主的擔子理所當然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若柳家還想動宋三孃的腦筋,多半會找他,他先給三娘表個態,也好叫她安心。
宋菽的表態令三娘鬆了一口氣。
她當初雖然推得堅決,卻也知道柳家是個好去處,嫁過去興許還能幫扶家裡一二,只是要她跟那樣的人過一輩子,她覺得委屈。
“婚姻是大事,必得找個心意相通的,日後就算有矛盾,也能有商有量。”宋菽說。
三娘立刻紅了眼眶,半晌後才道:“四郎出去一回,果真是長大了。”
宋菽心裡一慌,但很快穩住。自己與原主果然有些不同,幸好他離家多時,還能矇混過去。
第二天一早,不少人就見宋阿南擔著麥子,往村西公用的石磨而去,後頭還跟著宋六娘。
村裡前年鬧水患,去年鬧蝗災,今年好容易有個好收成,大家欣喜之餘,卻也拿不定主意。
麥子價賤,若換成其他糧食,肯定吃不了多久。
如果拿它來還去年借的糧,同樣是杯水車薪。而且現在還了,手裡沒有存糧,若是下一季的粟米收成不好,怕是又會餓死人。
但若不還,利滾利起來,也讓人吃不消。
更別說常年徵兵使各家都少了壯勞力,縱有田地,十之五六也是荒在那兒的。
為了這些,大夥兒都是愁白了頭。
“我四阿兄說要做吃食賣!”宋六娘快人快語,她跟著宋阿南來磨面,沒兩句就把宋菽的打算說出去了。
圍觀的村民們大都搖頭。
要說麵粉做的吃食,麵餅子是最普遍的,可那死麵做的東西不止硬,吃多了還不消化。湯餅是不錯,但縣裡已經有幾處攤子在賣,賺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