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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掛,暴露無遺,則體面何在,體統何存?
蠻夷,豈非不開化的野蠻人?
於是一種文化上的優越感,便在華夏民族心中油然而生。正是這種文化優越感,讓中原諸夏以居高臨下的態度看待周邊民族,包括蔑視楚。
楚人的來歷,現在已經說不清了。所謂“楚之先祖出自帝顓頊高陽”,是靠不住的。司馬遷自己,也說他們“或在中國,或在蠻夷,弗能紀其世”。比較靠得住的,是楚人的先君熊繹帶兵參加了武王伐紂的戰爭,被封在“楚蠻”,號稱“楚子”。子,未必就是子爵,反倒可能是“蠻夷之君”的意思。事實上《春秋》一書中,蠻夷或夷狄的酋長或國君,可是一律都稱為“子”的。
由此可見,楚人雖然在西周初年就與中國發生關係,卻並不被看作諸夏。楚人自己,也以蠻夷自居。楚的國君熊渠和熊通,就公開說“我蠻夷也”。他們這樣說,目的是要稱王。因為華夏各國的國君,只能稱公稱侯。能稱王的,只有周天子。於是熊渠便說“我蠻夷也,不與中國之號諡”。意思也很清楚:我們楚人既然是蠻夷,憑什麼要按照你們中國的規矩來?熊通則更不客氣,乾脆自稱武王,公然與周人的祖宗平起平坐,完全不把天下共主放在眼裡。[16]
這樣看,尊王攘夷,楚也是重點打擊物件。他們來爭霸,豈非天大的笑話?
可惜這是事實。
我們知道,所謂“春秋五霸”,歷來就有各種說法。但無論哪種說法,都有齊桓公、晉文公和楚莊王。可見楚為春秋時期的霸主國,並無爭議。實際上春秋剛剛開始,中原諸夏就已經感到了楚國的威脅。為此,鄭國和蔡國在鄧(疑在今河南漯河市境內)舉行了盟會。這時的鄭君是莊公。以鄭莊公之強,尚且懼楚如此,其他諸夏可想而知。[17]
鄭莊公的恐懼是有道理的。因為這時的楚君,正是自稱武王的熊通。這時的楚國,則正蒸蒸日上。他們早已控制了漢水流域和長江中游,視周邊小國和蠻族部落為盤中餐、囊中物,對中原沃土也垂涎三尺,覬覦已久。武王在世時,漢水沿岸姬姓諸國便被楚人吞併已盡。他的兒子文王繼位後定都郢城(今湖北荊州市),又先後滅掉申國(姜姓,在今河南南陽市)、鄧國(曼姓,在今湖北襄陽市)、息國(姬姓,在今河南息縣),征服蔡國(姬姓,此時在今河南上蔡縣),把勢力範圍擴大到了鄭國的家門口。
楚人似乎也不放過鄭國,因為鄭國是中原的樞紐和門戶。於是,從文王到成王,楚人五次伐鄭,非逼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