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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想要世家捨棄現有的利益難於登天。
他們倆人走了沒多遠,就見前方竹傘獨立,杵著個人在等候。岑愈和孔湫交換眼神,看向前方的薛修卓。
薛修卓官袍簇新,沒穿襖子,就這麼孤零零地站在這裡,像是激流間的浮葉,衣袖被風推得搖擺。他收了傘,朝岑愈和孔湫行禮。
孔湫說:“你站在這裡,可是有事?”
薛修卓抬起身,浮雪零星地飄過,他說:“下官在此等候兩位老師,是為了詳談丹城田地及稅務一事。”
岑愈微微皺起眉,說:“朝堂事,朝堂了,沒有私下議論的道理。這案子尤其要避嫌,讓旁人見著了,難免起些流言蜚語。你且回去吧,待到明日早朝後,咱們在內閣辦差院裡談。”
“若非事出緊急,下官自然不敢叨擾兩位老師。”
薛修卓面不改色,“月初太后擬旨,要戶部要員隨行查案,潘藺指派了掌管河州及厥西鹽稅要務的梁漼山。”
梁漼山這個人孔湫和岑愈都知道,他在官溝坍塌時由蕭馳野保舉,受天琛帝欽點為稽查魏懷古軍糧案的戶部官員,打理財務稅賦很有才能,去年跟江青山在厥西理清了十三城的陳年舊賬,到河州還管過一陣子漕運。
顏何如對沈澤川說現在的水路生意不好走,他們顏氏往厥西跑的貨都被查得嚴,就是梁漼山的緣故。這個人做事圓滑,卻不油滑,待在他的職位上,每日經手的稅銀成千上萬,顏何如想走他的後門,卻被他棉花似的彈了回去。
“梁漼山此刻已經歸都,明早就會入宮覲見,”薛修卓把傘抱好,“但他此行九死一生,一定要在今夜見一見兩位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