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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鬆了口氣,又去瞧香見。他細細瞧了傷口,便搖頭道:“小主的傷在臉上,要癒合不難,可要不留症痕,請恕微臣實在無能。”
香見斜靠在榻上,怔怔望著九色描繪的灑金嵌朱彩頂,惘然落淚,“我連這條命都不想要了,還要保全這容顏作甚,毀便毀了!”
皇帝滿腹心疼氣惱發作不得,重重揮落手邊一個青花瓷盞,濺開無數雪片似的碎瓷。李玉慌得抖衣亂顫,哭喪著臉道:“皇上,事情已經這樣了,求您的動靜別太大!這不還有太后娘娘呢麼,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指不定小主得多可憐呢。”
皇帝聞言一怔,只得斂氣道:“罷了!今晚的事不許外傳,否則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齊魯畏懼不已,卻又不敢不稟告,連聲音都發顫了,“皇上,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好在小主的傷口淺,又傷在鬢邊。若是鬢髮梳得好,可以掩蓋。再不然,塗脂抹粉之後也不大看得出。微臣也一定盡力,找到最好的藥材為小主消去傷痕。”
凌雲徹忍著痛在旁道:“皇上,此事若有人問起,只能說小主自己不慎,劃傷了臉頰。而皇上的手這幾日怕也不能輕動,必得養好傷勢才行。”
李玉苦惱不已,“皇上只記掛著小主,可不想您的手上也是要留疤的,萬一被誰看見傳出去,這可怎麼好?便是皇上不摘奴才的腦袋,奴才的腦袋也鐵定保不住了!”
皇帝氣怒不堪,聞言更是心煩,狠狠照著他肩膀踹了一腳道:“你少多嘴!朕自有分寸!大不了朕再不宣那些饒舌婆子侍寢便是!”
李玉抱著肩膀,痛得不敢哼哼,只得涕淚滿面,縮著身子連連點頭。
如懿得知訊息時,已是夜來時分。並非李玉與凌雲徹多嘴,而是皇帝手腕的傷勢,實是吃重,皇帝又不欲驚動他人,不得已之下,只得喚來如懿。
彼時如懿正在窗下陪著永璂習字。小小的孩子,握筆甚是用力。他寫完一幅字,交與如懿手中,極認真地問:“額娘,我寫的字好麼?”
如懿看得仔細,笑著撫他額頭,“比上回寫得好。皇阿瑪指點你了,是麼?”
永璂稚聲稚氣道:“不是啊。從前都是皇阿瑪教我習字,皇阿瑪許久不得空了,便是五哥教我。”
如懿驟然想起,皇帝為了香見顧不上六宮中人,哪裡又得空過問皇子們的功課呢。她默然片刻,微笑道:“不錯,你五哥的字極好,有他教你,自然不錯。”
永璂一笑,甚是高興。話雖這樣說,如懿卻是知道的,比之永琪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