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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的手,“如懿,你懂得分寸。不愧是朕親自選的皇后。”他眸中隱有憂意,“如懿,若此事傳開,知道朕的手是為香見所傷,平地起謠言,逼迫香見離宮。朕也覺得麻煩不堪。”
“是啊。賠上了純惠皇貴妃和永璋的性命,宮裡才無人敢再提此事。太后對此頗為不滿,雖然臣妾再三言說是純惠皇貴妃侍奉不周又寵溺永璋,永璋亦有失言之錯,才受了皇上斥責。可終究事情如何,皇上與臣妾心知肚明。”
他聽出如懿的不滿,語氣便有幾分軟弱,“如懿,綠筠與永璋之死,朕也難過,所以他們母子一個追封為純惠皇貴妃,一個追封為循郡王。”
是利刃在心上沙沙地颳著,颳去薄薄的皮肉,沁出細密的鮮血。她已覺不出刀刃的鋒利,只是痛,密密麻麻,無處不在。她的聲線茫然而軟弱,“追封也不過是死後哀榮。皇上在意的,終究只是為了寒氏!只是皇上的真心,寒氏並不肯接受,才逼出今日的險事。何況寒氏容顏已毀,皇上還是這般執著麼?”
皇帝坐在暖閣榻上,殿中紅燭灼豔,勾勒出他微微佝僂的背影。如懿的鼻尖微微發酸,他一直是意氣風發之人,想要的都能得到,從未有任何挫磨將他推於如此軟弱之境。“如懿,你想問的,朕也思量過。身為帝王,萬人之上,是不可以動心的。因為心一動,便萬劫生。所以朕一直理智,哪怕是明知舒妃對朕情深萬千,聯也只能懂得,只能憐惜。如此而已。”
她明知是不能問的。皇帝的話已經到了明處,再問,亦不過是自取其辱。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只為自己身為女子,只為曾經那樣熱烈地與他相知相許,“那麼臣妾呢?”
皇帝深深地望著她,閃過一絲愧色,歉疚地道:“如懿,朕待你好,你懂得朕,咱們彼此相知相惜。若論情愛,朕自然是喜歡你的,否則你又怎能成為朕的皇后?”
“喜歡?”驚痛之緒如沸油烈煎,滴滴逼熬,“皇上,您自然是喜歡臣妾的,只是喜歡得不夠。或者,這‘喜歡’二字,於您而言,是不太重要的。就如憤怒、憂鬱、歡喜一般,只是一種情緒而已。”如懿牢牢地盯著皇帝,她挪不開自己的視線,也停不下自己的口舌,彷彿這樣,便能逼迫那個不想聽到的答案出現在耳邊,“而且這喜歡,怕是對誰都一樣的吧?對孝賢皇后是,慧賢皇貴妃是,舒妃是,令妃是,析妃也是。那麼臣妾只是空佔了個名位,與她們有何不同?也是,臣妾本來也不過是妃妾出身,忝居後位。真正能讓皇上情深意動,不顧一切的,唯有寒香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