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時天氣那時心境 一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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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鼻子尖而挺。不說話的時候,薄薄的嘴唇閉得緊緊的,成了一條線。白皙的面板越發給他添了幾分書卷氣。在Judy熱烈的讚美和會議室裡幾十雙目光的注視下,邵強的臉卻依然是平靜的白皙,雖然嘴裡說著: I feel very warm。
他們開會的地點在一座公共圖書館二樓的會議室。房間是個規矩的四方形。厚實的深紫紅色絲絨窗簾將午後明亮耀眼的陽光徹底地隔絕了,只有天花上射下來的電燈光黃黃地照著室內的幾十個人。男人們都穿著襯衫,下襬扎進西裝褲裡去。有的還打了領帶。女人們也大都穿了裙子,臉上或淡妝或濃抹,配以各色首飾,金、銀、珠、玉,應有盡有。大家都矜持地微笑著。林心那天穿了件黑色薄綢短袖衫,胸前印著一朵半開的黃玫瑰,腰間繫著黑色細綢帶,在背後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下面是米色七分褲,褲腳釘著銀色的金屬扣。在這群衣冠楚楚的人群裡,只有她打扮得像個大學生。
林心和邵強是這裡唯一的兩個中國人。Coffee Break時,林心雖然專心致志地與人談著話,眼角的餘光裡卻總帶著一點那個高而瘦的身影。在小小的會議室裡,雖然有過無數次的擦肩而過,然而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裡,他們卻沒有講一句話,甚至連招呼也沒有打一個。林心因此武斷地認定邵強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她這樣想也是他長得太好了的緣故。
那一天Coffee Break時,林心正伸手去拈一隻葡式蛋撻,一個尖細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哦,你也喜歡蛋撻。” 她微微一驚,抬頭去看,終於是邵強。她今天穿了一雙五寸高的坡跟麻布涼鞋,可還是覺出他的高來。在小人國裡久了,突然和這麼個需要仰著頭與他說話的人,林心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是南京人。六年前拿了豐厚的獎學金在本地先念了個碩士,現在在一家大公司做電腦工程師。他輕微的南京口音使她不由得對他添了些好感,因為她媽媽就是南京人。平時不覺得,在電話裡媽媽的南京口音就格外重起來。那六朝古都五歲的時候她去過一次,記得那座鋪著木地的老房子,走上去吱吱作響,推開堂屋裡的窗子,看得見下面的綠油油的河水。弄堂口有賣油炸芝麻團子的小攤子,滾油煎過的一個個金黃的小圓球放在銀色金屬絲編的笊籬裡瀝油。硃紅蓋子的廣口玻璃瓶子裡盛著姥姥自己醃的鹹菜。坐在天井裡曬太陽的外公,總有各種零食給林心吃:沾著黑芝麻的雲片糕,裝在粗燥的紙袋子裡的話梅關於南京的很多憶,都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