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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議事結束後，群臣退了下去。
我正要跟著出去，卻聽晏時的聲音從上方傳下：“顧和清留下。”
我腳步一僵。
很快，殿內就只剩我與他。
我一直沒抬頭，耳邊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晏時站在我面前，語氣有些淡：“顧和清，朕希望顧家軍能服從調配。”
我不由愣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抬頭，眼底情緒翻湧：“陛下，顧家軍忠於大燕，並非忠於顧家。”
四目相對，晏時眼裡彷彿有風雪凝聚。
這是第一次我反駁晏時的話，可我顧不上那麼多了。
顧家軍如今只剩七百餘殘兵老弱，我絕不能讓他們背上莫須有的猜忌。
良久，晏時冷笑一聲：“最好如此！”
我躬身正要告退，卻在桌案腳的邊緣，瞥見一枚翠綠的玉佩。
玉佩邊角圓潤，中間刻著一朵小而歪扭的鳶尾花，已經落了一層灰，黯淡的不成樣。
曾經的回憶瞬間湧來。
“和清，這枚玉佩一分為二，是朕親手雕刻，寄情於玉，睹物思人。”
當初晏時交給我的玉佩，現在仍好好的放在我懷中。
可另一半，卻被他丟在角落，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想起過了。
寄情於玉……我像是落入苦海，怎麼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看著他，一點點彎下腰去：“微臣告退。”
他沒有挽留。
長長的宮道上，唯有燈籠搖晃，黑暗像是永無盡頭。
隱約間，我聽見過路的宮人竊竊私語。
“貴妃獨寵，以後後宮就只有一位主子了。”
“總好過姓顧的那個殺神，我都不敢想要是她入住後宮，我們的日子有多難過。”
“她統管的顧家軍也是狗仗人勢，他們……”
我前行的腳步猛然一停。
而他們此刻也看見了我。
撲通！
兩人跪著，渾身都在打顫。
我垂眸看著他們，只覺得荒唐。
十年征戰不休，顧家軍的犧牲，換來的只是京都中人的恐懼和唾棄？
我冷冷看向他們：“自己去慎刑司領罰。”
我雖不是宮中人，可晏時早就給了我處罰宮人的權利。
他說：“和清，你是未來的皇后，總要早些學會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