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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生在這世上,最重要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是擺脫外物與外在的影響追尋自我?
是建功立業?是功成名就?是尋得摯愛?是子孫滿堂?
這問題大概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答案。
更或許有更多的人根本並不執著於這問題,更不執著這答案。
衛飛卿承認,他可能是因為人生最初的十年被輕視、自我懷疑與兢兢戰戰太過,是以他格外熱衷於尋求這一樣東西。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特別堅定的人。”
斬夜刀橫劈,盪開四方人群,卻未防住一劍自背後刺入他腰間肋骨。衛飛卿渾不在意,一個前躍便硬生生擺脫那卡在他骨頭縫裡的長劍,渾身早已成為血人,口中仍以傳音入密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會死的,是以雖說少年時便察覺阿筠對我有不同尋常的情愫,可我一刻也未想過要回應她一些什麼,畢竟我對不起她的地方已經夠多了,讓她年輕輕就守寡這種事真是從未想過。”
他傳音入密的物件當然只有一個。
只因他亡命也要相伴的同路人從來亦只有這一個。
在很久以前,亦是在一場被人圍攻的絕殺之中,他們兩個人也如今天這樣站在一起,那時他出言邀他做一個同路之人。
似乎就是從那一天起,他所以為的自己的堅定就在一分一毫的被瓦解。
那個人此時正在距離他五步之遠的地方。
身邊同樣正被數不清的刀劍包圍。
身上亦已被捅了不知多少個窟窿。
他面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但衛飛卿知曉他哪怕只剩一口氣在,也必定會全心全意聽他講話。
就像他們本來已被人山人海隔出了很遠的距離,段鬚眉卻憑著手中一把刀又生生殺回了他的身邊來。
無論中間隔著什麼,刀山火海還是血海深仇,他們都會想盡辦法化解這一切,想盡辦法去到對方的身邊。
輕笑一聲,他續道:“那場婚禮,與其說我是因為對不起她而補償她,不如說我是在報復她……她讓我連對你說一句心悅的資格也沒有了啊,可知我寧死也不想失去的正是與你同路的資格……那她既然那麼想守寡,那就守吧,我也不在乎了,反正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又是一刀砍在背脊之上,衛飛卿有些狼狽踉蹌往前兩步,抬眼一看,倒是慶幸距離那崖邊又已更近了。
耳邊充斥著各種大罵,身體的血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留空,但……他的心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