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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彷彿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終於逼近我,在我面前站定,幽黑的眼珠緊緊盯著我,看了好半晌,什麼也沒說,劈手給了我一巴掌。
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我被他打得側過臉去,耳朵嗡嗡的,臉頰也腫了起來。
他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迸出來的:「你知道有多危險嗎!」
我仰頭看著他,臉色煞白。
29
我緊緊盯著他,眼睛裡像燃著兩簇火焰。
這個男人,永遠言行不一。
他可以前一晚還說著要與我天長地久的情話,轉身就答應程鴻光做他女婿。
他可以當著眾人的面一耳光將我打得鬢髮散亂,開口第一句卻是擔憂我的安危。
我聽不懂,我分不清,到底是言語反映了心跡,還是行動是最好的證據?
梁熠從前,不是這樣的。
他從前會省下微薄的薪水,給我買一對珍珠耳環,會避開生日宴上的眾人,紅著臉把錦盒遞給我。
他那時怎麼說的來著,哦,他說,「卿卿,我現在沒什麼錢,你不要嫌棄,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讓你過上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日子。」
那時候他的話、他的神情、他的一舉一動,是多麼一致啊,一致到所有的言行都吶喊著,真愛至上。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
其實十年後的再見面,我都試圖去相信他。
可每次信任過後,現實又會給我一個無比響亮的耳光。
我累了,我痛了,我不想把可貴又脆弱的真心拿出去,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
我伸手擦乾淨眼角的淚花,仔細地將他從頭看到腳。
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黑,黑髮黑眸黑褲黑靴,就好像從前那個單純愛笑的少年浸在暗無天日的深處裡,日復一日地將黑夜的暴虐與複雜陰暗加諸己身,終於淬鍊出一個讓人看不清眉目的梁督軍來。
我看著盛怒的他,漾出一個嘲諷的笑,一字一句道:「梁熠,都這個時候了,你裝什麼情聖?」
他晦暗不明地看我,半晌,自嘲地笑一聲:「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肩膀上的傷痛得厲害,我倚著黃包車不算舒適的靠背,嘴唇都在顫抖,卻強撐著句句有條理:「我的戲園子,你一把火燒了;我正做著名角,你攔了我唱戲的路;你把我逼到妓院,又娶我做姨太太;你說要替我報仇,轉眼又答應程鴻光做他女婿。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