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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怪不得你自己,”裴鈞低下頭,用指尖蹭蹭鼻子,“那……那是我點了香讓你睡的,因為錢老爺子說針砭會疼,我……我不想你疼。”
“我難道還怕疼?”姜越搶過他手中的蒲扇,捉住他手腕,一時不知該拿面前這大男人如何是好,“以後若有這樣的事,你必須告訴我。裴鈞,你不想我疼,我也不想你受苦!”
裴鈞忙忙起身吻在他唇角眼梢上,耷著眼尾道:“好,好,我知道了。這湯也就再喝小半月,我能熬得住,這山裡人馬操練、佈防又離不得你,你就別擔心了,休息好才是要緊。”
“將士們已然知曉如何操練,佈防也都開始動工了,從明日起,我同你一道去找藥引,你再不許一個人吃苦。”姜越與他抵著額,近近看入他眼中道,“哪怕眼下咱們物資匱乏、再戰無望,為了你,我也一定養好這腿……”
裴鈞正要斥他亂說,屋外忽而傳來錢海清高亢的聲音,由遠及近:“師父!師父!您快出來看看!快!”
裴鈞與姜越對視一眼,拉著姜越走出屋一望——只見泛起魚肚白的天幕之下,遙遠的入山口處,一列星點般的火把,正蜿蜒成長隊,徐徐走入山來。
他定睛一看,只見這些火把都系在一輛輛板車上,而這一輛輛板車上載滿了麻袋裝起的貨物,車頭都被一匹匹高頭大馬拉著,細數過去,足有七八十車之多。
如此多的物資,在匱乏數月後的當下,排成長隊湧入山中,這對苦惱多日的裴鈞和山中的所有人而言,無疑是天賜的夢境——
它們意味著溫飽,意味著亂世之中的底氣和資本,更意味著重新出山的希望。
他抓緊了姜越的手,努力再睜大眼睛,只見這一列馬隊的最當先處,竟是梅六正高舉著火把,獨自執韁,坐在馬背上,向他們無聲招手。
此刻,裴鈞只覺胸腔中有如一萬道火焰騰空飛起,在半空燃放成燦爛的光彩:
“我知道他之前失蹤是去哪兒了……”
剛剛聞聲披衣趕來的裴妍聽了他這話,喘著粗氣,莫名其妙地問他:“去哪兒了?”
裴鈞的目光直直注視著那蜿蜒而入的長長的馬隊,唇角漸漸浮起笑容:“裴妍,你是不是忘了他爹是誰了?”
下一刻,在裴妍略微驚異的目光中,他轉向姜越,緩慢地問道:
“現在,你還要說我們無望再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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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日清晨的京城之中,姜湛正在崇寧殿裡吃著蔡嵐從家中帶來的奢華飯菜,忽聞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