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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滴淚下來,隱入濃密的髮間消失不見,若不是李緒離得近,根本發現不了。
她握著的手驟然發力,藉著他的力,艱難起身,靠在床頭,面上毫無血色。她玩笑說:“阿廈,我傷了一回兒,現在都要受你教訓了。”
子廈望著她牽強的笑意,心神大震。
他忘了,菡萏之於殿下,亦是親人一樣的存在。當年憫宣太子離世,殿下未哭,可不代表她不痛。她的身份、她的責任、她的決定讓她不能把弱展示在他人面前。實際上,她的心早已是千瘡百孔、一片荒蕪。
他不應該,也不能讓殿下如他一樣,傷口還沒癒合,就要逼著自己忘記傷痛奔赴自己所處的位置。
“殿下恕罪,屬下無意傷您。”
容清樾擺擺手:“無妨。”
“邵群南呢?讓他來見我。”
邵群南真真是覺得自己命苦,從萬月谷出來,也沒吃多少好的,就被提溜著到處跑。這兩月多,他的小肚子都消瘦了。
這不,雞腿還沒放進嘴裡,被兩個大漢一左一右架著放在公主面前。
公主的傷口基本已經長合好了,醒來後披了一件暗紅色大氅坐在堂中,眼神示意邵群南來給她把脈。
“如何?”
邵群南一改嬉笑,面色凝重地收回手:“殿下用了百解,雖在當時解去藥效,卻也極重的傷了身體。不知師父如何對殿下說的此藥,但在我看來,此藥乃大凶毒物。它雖是即時有效,可毒性反撲而來,將難以承受啊!”
“沒有改善的可能?”
邵群南為難:“師父研製這麼多年,都不曾有進展,我……”
“這樣啊,”容清樾喟嘆一聲,無謂笑笑,“沒關係,不管如何,能撐到這一切結束就好。”
邵群南單膝跪地,鄭重說道:“我一定竭盡全力,為殿下尋找方法。”
***
滁州城府衙的牢獄,陰暗潮溼,通向裡面的窄道兩旁亮著些許油燈,實在不足以照明,忽明忽暗之間只覺像是通向地獄的道路。
噠噠噠——
有節奏的腳步聲,悶沉、輕盈、虛浮,來了三個人。
眼瞼顫動,茗生憑藉毅力睜開眼,望向從光明走向黑暗的三個人。
行至茗生面前,獄卒很有眼力見地趕忙搬來椅子讓容清樾坐下,子廈和李緒一左一右立在身後。
“能堅持到現在,我很意外。”容清樾還是很虛弱,支起手肘,歪斜靠上去,“還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