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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是在寧沅這邊使勁兒,寧沅是個小孩子,雖容易控制,但在皇帝跟前說話未必比夏雲姒管用,皇帝信誰只在一念之間。但能讓皇帝自己生了別的念頭可就不一樣了,給寧沅換個養母不過是一道旨意的事。
“那如何是好?”寧沅不免有些慌,鎖起眉頭,“我若主動去與父皇解釋什麼,是不是太過刻意?”
夏雲姒笑笑:“這事我今天揭過去了,你不必主動解釋,你父皇若還不安心,自會問你,你到時再說就是了。至於張昌那邊……”
她微微偏頭,目不轉睛地凝視起寧沅來:“你是個聰明孩子,應該能想到如何把話說圓。”
她這麼一說,寧沅循著她的話去想,倒也旋即懂了,雙眸一亮:“我知道了!”
“嗯。”夏雲姒莞爾,頓一頓,又道,“你只說心裡話就是,別為我解釋太多。帝王多疑,你說得多了,或許反倒畫蛇添足。”
“帝王多疑”。
這話落在寧沅耳朵裡,讓他略有些不舒服。那“帝王”到底是他的父親,平日待姨母也好,這話由姨母口中說出來,聽著過於冷淡。
但第二天他就在恍惚中驚悟,原來這“帝王”是真“多疑”。
他從前並不曾參與到這樣的事裡過,目下被父皇面對面一問,那種令人生畏的懷疑讓他骨子裡發冷。
父皇旁敲側擊地問他,有沒有覺得多了弟弟之後姨母就對他疏於照顧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裡都透著對姨母的不信任,好幾次都幾乎要讓他忍不住發問:“您不喜歡姨母麼?”
可他自然沒有問,最終也沒有問。
父皇自是喜歡姨母的,只是自顧自地喜歡,也自顧自地不信任。
寧沅忽而覺得自己昨晚那種不舒服很幼稚——現下看來,那話如何能怪姨母呢?想來是這樣的懷疑姨母經歷得多了,才有此感想罷了。
他心中五味雜陳,小心翼翼地答完了父皇的話,第一次這般想逃離這紫宸殿。
是以在皇帝想留他用午膳的時候,他心念一動就尋了話來,笑說:“兒臣還是回永信宮用吧。六弟近來越發淘氣,用膳的時候最不聽話,姨母和他的乳母有時都管不住他,但兒臣的話他還肯聽!”
他有意見縫插針地想讓父皇知道,他和六弟是當真很好,姨母也沒薄待過他。
這話說完,皇帝果然笑了:“好吧。”他看了眼殿外的陽光,“那你快些回去,也到用膳的時辰了。”
“兒臣告退!”寧沅狀似毫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