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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的事,皇帝與朝臣議了大半天,晌午時眾人散了,鶯時到紫宸殿稟了話,皇帝就即刻著人備了步輦,往永信宮去。
郭氏的話讓夏雲姒心生彆扭,可只是坐在一起說說話這樣的平淡相處總還能過得去。她便如往常般到殿門口迎了駕,他也如常攬著她進門,聲音中關切無限:“鶯時說你一夜都沒睡好?”
她啞音笑笑,側首一睇鶯時,反露出幾許不快:“這點小事怎的還稟到皇上那裡去了?”
鶯時屏息垂首,他攬在她腰際的手拍了拍:“朕讓他們有事及時到紫宸殿回話的,你別生氣。”
夏雲姒只好作罷,與他一併坐下,品著茶閒閒地說了會兒有的沒的,他就叫樊應德將沒看完的奏章呈了進來,又著人研墨。
在這樣的時候,她總是安靜的,幾年來她總是這樣張弛有度。
旁的嬪妃或許會因幾分情愛使使小性,在他忙碌之時也要纏一纏他,她永遠不會。
她不會讓他有半分不適,至於她也有的那幾分小性,每一分皆是仔細揣摩之後才會做的,是他所喜歡的。
所以她在他心裡才會那麼好,她以後也得繼續“好”下去。
心底尚未淡去的抗拒讓夏雲姒想著這些就有些疲累,無聲地長吁一口氣,又自顧自地讀起出來。
須臾,他邊擱筆邊喚她:“阿姒。”
“嗯?”她抬起頭,他將眼前剛批完的一本摺子晾了晾,與手邊的另一本一道遞給她,“這兩本一本要送去刑部,一本要拿去禮部,你看看。”
但她沒接:“皇上知道臣妾至今讀這些東西都不免出些差錯鬧出笑話,還讓臣妾自己看。”
他一哂,就擱下了一本,簡單地說給她聽:“這是關於郭家的。舉家削爵,廢為庶人。郭氏的父母圈進牢中,兄長斬立決。”
她愣了愣:“皇上為何格外追究她兄長?”
他說:“那胭脂之毒是她兄長為她尋來的,刑部已將事情查明,她兄長卻仍不肯認罪,毫無悔改之意。她更在臨終遺書裡都為她兄長詭辯,硬說那毒藥並非‘胭脂’,還要栽到你頭上。呵……”搖著頭,這聲冷笑裡盡是失望。
夏雲姒略顯沉默,應了一聲“哦”。
其實郭氏和她兄長自不會認,因為那毒真不是前朝留下的“胭脂”。
是她從寧沅手裡得了那東西,覺得中毒後的情形對得上,就讓鄭太醫添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將它調成了紅色,與宮中傳言應和。
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