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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石说:你不急么,等会儿给窑神庙送饭了,给你剩一碗。狗尿苔没吭气,就在开石面前挠起身子来,他本来并没有痒,想让开石看着逗他身上也痒。果然,开石就也浑身痒起来,放下了碗,捡起烧灶的一个包谷棒信子塞进交档里去搓。
最后是把剩饭又掺了开水,开石让狗尿苔帮着抬到窑神庙,政训班的人一人半碗。那个南方人已经从门房横梁上解开绳索放下来了,就躺在西厦子屋角的一堆稻草上,别人都端着碗吃了,他从稻草堆上过来,眼巴巴看着开石用木勺在刮桶底,刮出了半碗,他就从靠在墙上的扫帚上折筷子。开石说:就这半碗了,狗尿苔你吃了吧,我说话算数!狗尿苔一下子端起碗,吭啷,先在碗里吞了一口,却说:那他……。开石说:让他舔桶去!那个南方人只好提了桶,他用筷子在桶里刮,刮不出什么,就又用指头去刮,刮一下,嘴把指头吮一下,后来头就塞进桶里用舌头舔起来。狗尿苔可怜起这个南方人了,心想他不知饿了多久,如果这一顿还吃不上饭,那就得到明天才能吃上,他就不吃了。当那个南方人把头从桶里出来,又倒了水去涮桶,狗尿苔突然生气了,哐地把手里的碗和饭丢进桶去,骂道:你那样子恶心不恶心?古炉村再穷,也没人这么喝涮桶水!然后就从院子里走出去了。
开石在窑场帮忙做饭,没做两天,倒成了管伙食的人,还把他媳妇也叫来烧灶。窑场的饭不知比村人的饭好了多少倍,他们两口子都能混着吃。但是不久,窑场上的人都患上了疥,他们起先也不知是怎么啦浑身奇痒,整日的心狂意躁,跑去给霸槽说了,霸槽说是不是得了疥了,扒开衣裤看了,证明是疥。这些人就得知是住在窑场的开石传染的,骂开石不厚道,自己有疥为什么不吭声,还要晚上钻进他们被窝里取暖。开石说:革命使我们染疥么!那些人就说:革命也让我们打人哩!压住开石就打,打得开石爬不起来,吓得他媳妇回村去叫面鱼儿,面鱼儿才把开石背回了家。
霸槽把立柱和冬生又派上了窑场,摆子和冬生不能不去,去了就脱了裤子让那些人看着并没有疥疮,又介绍着说用窑灰搓身子能治住疥的,那些人就闹腾着要烧窑取灰。霸槽没办法,只好又烧窑,这次烧窑只做了少量的碗坯,窑也只点火烧了两天两夜,那些人就开窑取灰。一天搓三次,搓了三天,疥果然是消失了。而榔头队的家里人也都来窑场搓灰,后来,原红大刀的人,连同他们家里人,也都来搓。秃子金先是不同意,来问霸槽意见,霸槽说:不给他们治,那也可能还会传染咱们的,不要让他们来窑场搓,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