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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宁苦笑:“……看人。”
他和岳尊就不敢这么做。
他觉得岑溪敢这么做,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头上有个草包老爸——不然换了岳秋洋试试?皮都得扒下一层。
“你刚回来一定累了,先上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舒服衣服吧。”岳秋洋对他柔声说。
得了,这是让他消失的意思。
岳宁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我就失陪了——岑叔叔,改天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好好。”岑筠连说。
岳宁离开后,偌大的客厅里又只剩下岑筠连和岳秋洋两人。
岑筠连垂头丧气了一会,把焐热的酒杯放回茶几,说:“不管怎么说,这次我是真的感触良深,两个孩子不知不觉都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这事,改天我还得谢谢岳尊,要不是没你家小子的帮忙,我看岑溪也不会这么顺利。”
岑筠连打心眼里觉得这事的大功劳应该在岳尊身上,岑溪最多就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做了个幕后的指导,真正做事的是岳尊……不然,这事还真说不过去。
不是岑筠连看不起岑溪的能力,他比谁都看得起自己儿子,但问题是——岑溪才从英国回来多久?
有三个月吗?
他在英国读了十几年的书,能在国内认识几个人啊?傅立诚都不知道傅显有个私生子,他能知道?
“谢什么谢?我们两家不用说谢。”岳秋洋笑着说:“他们会成为彼此的左膀右臂,互相扶持……就像我们一样。”
岑筠连表情复杂:“你说得对……就像我们一样,不论发生什么,我们的友情都不会改变。”
岳秋洋沉默半晌,说:“……我一直都愧对于你。”
岑筠连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然而他一点也不想触及从前的回忆,他没有勇气正视那个还没有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毫不犹豫地结束了岳秋洋的话题,说:“以前的事不用再提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岳秋洋没有说话,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岑筠连拿起桌上的酒杯,将其中的大半杯啤酒一仰而尽。
酒精顺着喉咙流下,冲刷着他身体里的苦涩和沉痛。
只有做个没心没肺的无耻禽兽,他才能从无人诉说的痛苦中获得一丝喘息。
苟且偷生也好,人总要往前看,要活下去,不管用的手段多么令人唾弃。
人要爱自己,只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