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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站班侍立, 就算垂著腦袋不似活物,但當著人面聽壁角,終歸不好。該怎麼辦呢,他在門前三步之內來回踱, 側耳細聽,裡頭說話的聲音稍稍能傳出一點兒, 起先喁喁的, 大約是些家常話。後來漸次拔高了, 他聽見月徊焦急地喊起來:“萬歲爺,您別呀,別這樣……”他心頭一急,一種惶恐的感覺直衝進腦子裡,沒及多想便打簾邁了進去。“臣有奏報面稟主子。”他在落地罩外揚聲道。裡頭倒有一刻安靜下來, 略隔了會兒, 聽見皇帝說“進來”。他忙舉步進裡間,見月徊愁眉苦臉站在床榻前,手裡還端著藥碗。一切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只是到了這當口不進則退,便板著臉衝月徊道:“御前的規矩你不懂麼?做什麼大呼小叫!”月徊有點兒冤枉, 但不敢反駁,低著頭說是,“奴婢失儀了。可萬歲爺不肯吃藥,要摔了這藥碗,奴婢是急得沒法子,請掌印恕罪。”梁遇面上雖疾言厲色,暗裡卻鬆了口氣,上前接過她手裡藥碗道:“這裡交給我,你先出去。”月徊道是,行個禮退出了暖閣,梁遇見她安然無恙,方轉身登上床前腳踏,溫聲道:“龍體關乎社稷,萬萬不能隨意作賤。良藥苦口的道理,臣不說主子也懂,一時違和不要緊的,按時吃藥調理,很快便會大安的。臣要是沒記錯,主子今年春秋十八了,吃藥上頭還要人規勸,可是不應該了。”梁遇和尋常宮人不一樣,皇帝自小跟上書房師傅學的是大道理,跟梁遇學的則是活著的硬道理。梁遇同他的關係,與其說是主僕,莫如說是師徒,因此即便到了今日,他還是有些畏懼他,畢竟陳年固化的習慣難以更改,梁遇只要不是帶著笑,哪怕聲氣兒柔軟,他也有些剔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