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奮勇道:“奴才上養心殿找小富去,和他打聽打聽萬歲爺在忙什麼。再讓他和徳管事的傳個話,讓德祿敲敲邊鼓,攛掇萬歲爺來看您。”
嚶鳴說別,“九成是有事兒要忙,咱們別給人家裹亂。”
好在她也不是完全閒著沒事兒可幹,她的頭所殿開始迎接前來串門子的嬪妃,打頭陣的是恭妃,說大婚的日子快到了,來瞧瞧主子娘娘這頭有什麼事兒需要搭把手。
恭妃是大阿哥生母,嚶鳴得賣她面子,搭手的地方自然是沒有的,就剩一塊兒喝果子茶,一塊兒閒話家常了。然後這個頭開完,就像皮口袋破了口子,各宮嬪妃開始絡繹地往來,加上婚期臨近,關於大婚事宜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所以忙起來也暈頭轉向,來不及琢磨旁的了。
後來聽說,薛家的事兒確實鬧起來,她在深宮裡閉目塞耳,外頭已經天翻地覆了。
薛尚章在行軍途中墜了馬,那時正是率領三旗騎兵過曠野的時候,真正萬馬奔騰,摔下來是什麼情形,可想而知。這宗事是旗下副都統辦的,一個慣會領兵的人,要使別人馬失前蹄,是件很容易的事兒。薛尚章的長子伊都立目睹了整個過程,抽刀便砍向副都統,其實從計劃開始到全面實行,表面風平浪靜,水下早已暗潮洶湧。一個副都統,在軍中混跡的時間不比薛家父子短,所以伊都立挑起的兵變不過維持了一盞茶工夫,很快便被以叛亂之名鎮壓,並就地處決了。至於那位戎馬一生,最後橫死的薛公爺,朝廷自然不能虧待。屍首裝進陰沉花板的棺材裡,派了半旗的人馬護送回京。餘下的兵力,繼續隨副都統趕赴喀爾喀,平定車臣汗部叛亂去了。
嚶鳴得了訊息,一個人坐在梢間裡,也不掌燈,趁著黑暗痛哭了一場。
早前就知道這次會出事兒,薛家的擔憂只是公爺不在京裡,朝政局勢會產生傾斜,但她擔憂的卻是他的性命。他以為地支六旗盡在他掌握,但六旗十萬人,一人一個心眼子,怎麼做到個個歸順?皇帝鐵了心要剷除他,如今到底動手了,她這個被他們千方百計送進宮的幹閨女,除了為這位幹阿瑪哀哭一場,什麼力都沒盡到。
外面次間裡有一盞蠟燭緩緩移過來,放在南窗前的炕桌上。梢間的門扉緊閉,桃花紙蒙著豆腐格的窗花,燈火映照出的身影投在桃花紙上,像透過白紗幕布的皮影戲。
“朕知道你傷心,你可以哭,但不能怨朕。”他隔著那扇門說,“朕這麼做,是為江山社稷,是為後世子孫。朕被他轄制了整整十七年,夠了,朕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將來也活在薛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