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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總有人對莫小魚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我一個你那樣的姐姐那該有多好。八歲的莫小魚聽到這樣說,頭也不會抬,只是會把來接他放學的莫言抱得超緊,抱到莫言喘不過氣來,這時莫言就會蹲下來問他:是不是又有人表揚姐姐啦?
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莫言從小就在心裡埋下種子,做小魚一生的幕布,上演家庭的話劇,用自己的愛去做一場沒有缺陷的表演。她抽菸喝酒也曾拿著鐵器站在街口被冷風吹得髮絲凌亂,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不和這個世界鬥下去,莫小魚和她會徹底輸掉之後的生活。她所創造的一切只為彌補他們的不足,既然她已經為父母離棄的事情足夠絕望,她就不想讓自己的弟弟也對生活絕望。
父親母親一個一個離開,家徒四壁,只剩她和小魚。她吭哧地笑,笑得不勉強,有點無奈,無奈地接受生命的可笑。莫言想得清楚,不繽紛的生活不代表無趣。繁榮的生活下也不過是假象而已。
莫小魚在涼臺上猜測起風的時間,莫言在追溯七彩陽光的源頭,她看著太陽,總是眼神一秒刷白,然後全世界晃黑的。想了許久,她突然明白,衰敗後的生命不一定虛弱,假繁榮之下的能量不一定強大。
城市寧靜,禁不住大浪的洗禮,成片成片的樹蔭繁花似錦堆砌出一個又一個等待暴露的幻想。正如莫小魚也從未想過一樣,對於生命裡出現毫無預知的切除部分,並不是人人都有免疫力的。那曾經刻在身體裡的部分,眨眼就可以消失,即使用了許久的時間去恢復,也不過是讓自己習慣於生活狀態,而並非是喜歡並且熱愛。
列車的臥鋪裡,從上車他就一直佔據上鋪,沒有再下過地,他躺在上面,聽著下鋪的人從陌生聊到熟絡,再到結伴去餐車進餐。人與人的交流並非那麼輕易,童年時任一一次的遠行都是冒險,而不是一次兩小時的長談。他也並不為電視臺的招考失利而難過,而確實是長久以來,他的人生裡出現了過多的轉折,重疊,那些多出來的線頭像珊瑚一樣在水中漂浮伸出觸角,那是觸碰了就輕易萎縮的生命,只能靠睜大眼睛辨別水流的方向。
人生是一層一層極薄的透明試卷,上面寫滿了關於此時彼刻的走出迷宮的無數問答。若不及時答卷,人生的試卷便層層地疊加起來了,紛繁雜亂的問題混成一團,早已看不出當初的簡捷,最終,人生裡再看不到作答的可能,有的只是一團烏黑色彩而已。
莫小魚早已發現自己長期處於顛三倒四的生活裡,雖然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繼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