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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盞夜裡又起了高燒。
這是手術後,第六次突發高熱。
顧棲川睡得淺,一察覺到手上溫度不對就驚醒了——這是這半個月被陸盞嚇出來的條件反射。
他起身開了燈。
陸盞雖然在睡著,眉頭卻皺得死緊,顧棲川怕他是哪裡疼,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喚了幾聲,小燈卻像被魘在夢裡,根本醒不來。
這不是第一次應對這種情況,顧先生沒有先前那麼慌亂,他按了鈴,而後拿出溫度計替陸盞量上體溫,一切都有條不紊。
五分鐘後,醫生趕來了病房,溫度計的數字躥到了38.9。
顧棲川給他們讓出了位置,自己則退到了牆邊的角落裡。
醫生上前施救,窗外的雪還在下著。
已經冬末了,雪還這麼密,這個冬天,像是過不去了一樣。
藥物經由細長的針刺入陸盞血管時,他被疼醒了。
李醫生見他醒了,又把顧先生叫回床邊,他一早發現,能讓病人心安的不是什麼特效藥物,而是顧棲川這個人。
有些時候,人恰恰是最無可替代的心藥。
陸盞從噩夢中驚醒,他在夢裡被幾千個人掐住了脖子,有上萬隻手抓著他的頭髮,強制他把頭上仰,他的視線被迫落在舞臺中心,那上面站著一個男人,似乎光芒萬丈,但那些光於陸盞而言,只有刺眼。
“你愛他。”
有人在他耳邊說。
“不…”
他試圖否認。
“你愛他。”
“你必須愛他!”
“你沒有權利不愛他!!”
被瘋狂喊出的“詛咒”化作巨浪將岸上的陸盞打倒,他被淹沒在這聲潮中,無力掙扎,要想獲救,只有順從,那個懦弱的靈魂率先屈服,他壓下了曾經的驕傲與倔強,順從了五年,最後卻得到了最慘通的結局。
在死亡的邊緣,自主意識才緊急復甦,他抓住了那道耀眼奪目的光——顧棲川的手又被陸盞抓著了。
他看到小盞睜了眼,像第一次甦醒那樣,近乎深情地看著自己。
緊接著手心又傳來那種輕輕的撩撥感。
顧棲川后來才知道,這個動作像極了被拋棄在路邊的小動物,因為害怕再次被丟棄,只能這樣小心翼翼地討好即將撿走他的陌生主人。
這是一個討好的動作,更是下意識的求救。
周遭的環境讓他害怕,連求救都無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