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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老太太這身體怕是撐不住。學校裡,不是還有幾間空屋嗎?把柴禾課桌什麼的清出來,能住。」
李德富母子就這樣住了下來,我在屯子裡的小學支教,學校一直差個小賣部,我就安排德富在操場邊上的一間土胚房開了個小賣鋪,給學生賣點零食和汽水。我和另外兩個老師都抽菸,因此他鋪子裡也進了些煙。
李德富是個憨厚老實,臉上常掛笑容的人,他身材魁梧,國字臉,留著板寸短髮,雖說是南方人,卻比屯子裡的男人更像個東北大漢。他性格也開朗熱忱,開了小賣部,生活好轉以後,隔幾天就往我屋裡各種送酒送菜。冬天提著鐮刀上山砍柴,一捆一捆地給各家堆門邊,夏天下河撈魚,也是一筐一筐地送人。
德富媽則依然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她的身體隨著生活好轉變得健康多了,面板猶如枯木逢春,變得略有血色,這讓我最大的擔心(她活不過那個冬天)放下,她得的不論是什麼病,顯然都已經轉好。但她神色依舊陰沉,不苟言笑,也不怎麼愛搭理人。終日披著件老棉襖,佝僂著腰,入定般坐在操場的角落,宛如一截從地底下翻出來的古樹虯根。
老趙說,老人不都這樣嘛。
和自己兒子正相反,德富媽十分慳吝愛財。有天晚上我去店裡拿煙,碰見德富正給她洗腳,我當時沒帶錢,就記了賒賬,第二天白天把煙錢還給了李德富。可自打那之後,每次德富媽看見我,都會用昏黃渾濁的眼珠緊盯著我。
「姜老師,你還欠5塊錢煙錢呢。」
「德富媽,我已經還給德富了。」
我每次都哭笑不得地說。
「噢……人老噠,記不住事。」
她每次都這樣回答。
可下次遇見,又會問我還煙錢。
如此重複,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