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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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身側的宮惟同他一樣禮服隆重,燕脂色繡金楓葉的寬袍廣袖,腰封上綴著兩枚金光燦爛的小錢幣。不知是不是腰封太緊的原因,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反常的緊繃,側頰如冰雪般蒼白,一雙眼睛卻黑洞洞地,直勾勾盯著高處山澗中的昇仙臺。
“宮惟?”
“……沒事。”宮惟如夢初醒般,猝然別開視線:“沒事。”
尉遲銳眯起眼睛,順著他方才的視線方向望去,只看見遠處高臺上一道背影迎風而立,是負責主祭這次仙盟盛會的徐霜策。
“你倆最近不是休戰了嗎?”他狐疑地問。
這句話久久沒有得到回答,尉遲銳一回頭,卻見宮惟一隻手死死扣著袖口,似乎袖中藏著什麼東西,用力到手背連青筋都暴了出來。
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突然竄起,尉遲銳壓低聲音:“宮徵羽!”
宮惟突然問:“你相不相信,這世上有些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去完成某一件事的?”
“什麼意思?”
“……”
宮惟在他的瞪視中張了張口,但什麼也沒說,突然倉促地笑了下:“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死這個字在他倆互相挖苦的時候出現過成百上千遍,但唯獨這一次,尉遲銳眼皮無來由一跳:“宮徵羽你這……”
“開玩笑的,”宮惟猝然打斷他道。
少頃他又笑了笑,儘管看上去只是勉強勾起蒼白的唇角,深吸了一口氣:“……玩笑而已。”
“時辰到——”
“請法華仙尊——”
尉遲銳眼睜睜看著宮惟擦肩而過,走向雲山霧繞中華美、廣闊的高臺,那深紅色迎風揚起的衣袍漸漸消失在了寒風深處,再不留絲毫痕跡,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毫無來由地出現在這世間一樣。再接下來一切都好像漩渦般的噩夢,細節和影象都在無數次的重複中漸漸模糊、誇張以至怪誕,最終被一道由遠及近的嘶喊倉惶劃破:
“稟報劍宗!臺上驚變!”
“宮院長已仙逝了!!——”
那尖利的尾音彷彿一聲重錘轟然而下,將太乙二十八年的深冬、天下仙盟的局勢、乃至於很多年輕修士們對求仙問道的認知都砸得四分五裂。
也就是從那時起很多人才意識到,哪怕自己能修煉得呼風喚雨、移星轉鬥甚至是手眼通天,最終也都是會死的。
旦夕禍福,大道無常。
生死與離別都只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