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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雜著嘲笑與憐憫的目光把他紮成了刺蝟,少年時最驕傲也最脆弱的自尊碎得一乾二淨。
最生氣的一次是他在祝餘站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讓人移走他的椅子,祝餘一下坐空,整個栽下去,後腦勺狠狠嗑在傅驤的課桌上,摔得狼狽又滑稽,四腳朝天,教室裡爆笑如雷,又迫於傅驤先前的威脅死死捂住。
祝餘眼睛立刻紅得充血,站起來直直往傅驤那裡衝,淚被鎖在眼眶裡,牙關震顫不已,“你是不是有病?!”
被老師飛快拉開了。
後來祝餘想法子弄斷他一條胳膊,但第二天傅驤吊著隻手就來了,漫不經心地坐在祝餘後面用那隻無礙的手撥弄他髮尾,好一會兒才把髮尾扔開,“換髮水了?還是臭。”
祝餘無數次做夢一刀把他捅死,不對,不止一刀,他瘋狂地連線捅了無數刀,捅得傅驤腸穿肚爛,臟器全毀,殘破的心臟流出渾濁汙穢的臭血,兩顆眼珠空洞又悔恨地睜著。
他有一段時間持續做這種光怪陸離充斥著血腥報復的兇夢,早上醒來一身黏汗,他冷靜下來想想,都不知道在夢裡他是暢快還是後怕更多。
他每天都盼望著能有某種不可抗力或者人為推力導致傅驤橫死街頭,重壓之下,那段時間他心理極度不健康。
後來他漸漸麻木起來,學會忽視和隔絕,他只專心幹他自己的事,外界的嘲笑和目光都和他無關,他不理會也聽不見。傅驤似乎也玩膩了這個遊戲,又或許是長大了一點,不再執著於譏笑他,他喜歡上跟在祝餘後面走。
雖然教育局明令禁止,但清泉在初二下學期時還是悄悄分了精英班,班主任是個威嚴的男人,就是聞歆容的爸爸。他很喜歡祝餘,上課誇他,下課和他談話,偶爾還會叫他去家裡指導寫作。
聞歆容應該就是在她爸爸耳濡目染的誇獎下喜歡上祝餘的,她要是見過傅驤當眾嘲弄他的樣子,一定不會看上他這個曾經的“落水狗”。
並且可笑的是,因為傅驤常跟在他身後走,這一下就成了其他人忌憚他的資本了,一時間所有人都默契地遺忘了傅驤對他明目張膽地霸凌。
最開始他和所有人一樣,以為傅驤有什麼新的捉弄他的法子,但日復一日,傅驤都僅僅只是跟在他後面走,莫名其妙的詭異行為,祝餘從最先的警惕又迴歸麻木,他花任何一分精力去理睬這個人都是浪費。
這種跟隨甚至會延續到放學後,傅驤會跟著他回家,一直到他們小區門口。祝餘從不問他幹什麼,也不會回頭,他們一前一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