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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圖和拼音反覆地看,每天傍晚村頭閒嘮嗑時,還有人帶著書過去討論其中的疑難。
連種過幾年的土豆都是如此,的確是新引入的玉米,那就更不要說了,大家都和祖宗一樣地供著,聽說延平府那裡的農戶,甚至不想放技術員走,連晚上都派了人在門口守著,給他們燒艾草趕蚊子,平時也是扇風送水的,就巴不得把技術員在自家村裡待到秋收了,越發連玉米、土豆的收成和儲藏都教了是最好。
自古以來,農民們便彷彿天然地食古不化,是最膽小也最怕冒險的,但實際上農戶的生活幾乎每年都在冒險,隨意的一個決策失誤,都會使得今年欠收,而欠收就意味著家裡要減員。若說要改易民俗,那麼他們是極為保守,但一旦說到安排生產,那再沒有比農戶們善於變通而又敢於嚐鮮的了,雖然今年的氣候不好,但農戶們的情緒卻不低,種完了這壟地,朱二爹挑著擔子走到田邊一片坡地下,擔子剛一放,便聽到眾人議論著買活軍的事情。
“要說六姐是仙人菩薩呢?竟能預測旱澇的,早三月裡便說了今年可能不太會下雨,也不知這是怎麼知道的——這種糧可得提前一年備上,難道去年便猜到了嗎?”
其實到了三月,今年的雨水少已經幾乎是定局了,任誰都是能看出來的,但問題是,誰家也不會白白地留著夠這麼幾十萬農戶用的土豆種糧,只白存著,按照技術員口中的說法,從脫毒後的第一代微型種子,再到第二代原種,最後到發放到手的第三代良種,這裡需要的時間至少是半年,而且種糧也是作物,沒人在秋天育種的,因此買活軍只能是去年提前育種——六姐早料到了今年會幹旱!
哪怕再沒有別的好處,光這一條,誰家農戶不死心塌地跟著六姐幹?不說別的,就說今年,若沒備了別的種,只能硬著頭皮種稻子,那各家爭水都得鬧出人命來,那時候紅著眼,爭的不是水,是命!是活下去的口糧!是全家人的團圓!
就算河裡的水還夠分的,各村之間,村裡各戶之間打不起來,可只要比往年水位低得多了一些,無法引水漫灌,那就只能派人去沒日沒夜的踩水車,真踩得吐血,累死人的都有,農戶便是如此,為了保證一口吃的,只能搏命去做,能有今年這樣安寧?照舊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憑天不下雨,我心裡定定,再不用給雨神獻祭什麼童男童女——其實心裡要說有多信呢?也是沒有的,只是往年這時候實在是太著急,彷彿自家自村做了極痛苦的割捨,預先把代價付掉了,老天爺便能垂憐下雨,好像是完成了交易……病急亂投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