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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會,什麼無生老母,狗栓心底越發警惕發虛,因這是李老爺常和佃戶們大罵的魔教,說是凡是敬拜無生老母,凡是白蓮教的,那都是惡貫滿盈!該天罰天殺的東西!別說狗栓,連狗剩和小妹,在田間沒少聽長輩拿白蓮教的事情來嚇唬他們,也都是唬得躲藏不迭。
那女子無法,只得放他們去了,又威嚇他們,不許將兩人的對話洩露出去,這個狗栓倒是連聲答應,一行人狼狽逃竄去了城門那裡,出去時瞟了一眼,似乎看到二柱子排在種痘隊尾,只來不及多看便出城去了。
既然小妹自家願去做童養媳,那也就免得狗栓的掙扎了——把小妹送到海州去,對這個佃戶家庭是極大的挑戰,不但要準備去海州的吃食,而且還要提防著到處亂跑,可能會引起老爺不快,認為狗栓‘不穩重’,來年不把田佃給她了。而小妹的考慮也是有理的,去做童養媳,兄弟們還能偶爾去探望,若是賣給人牙子,那……那……
和城裡居民,對於菜人市的猜測不同,菜人市在農戶的生活中,是如影隨形的,它彷彿海上仙山,虛無縹緲,但又確確實實地存在於每個饑荒的年份。農戶們或者沒有自家去過,但一定聽過菜人市的傳說,而且對於一些家底兒貧困,卻並不瘦弱反而紅光滿面的人,也會有人夜裡去看他們的眼睛——傳說吃過人的人,夜裡眼睛會閃和狼一樣的光。
在狗栓對妹妹未來的設想中,做童養媳不是最理想,但至少要比餓死或者賣去菜人市要強得多。於是他回村後就去請二堂叔說項——他有熱孝,不好登老爺的家門。
二堂叔拍胸脯,“包在我身上!小妹俊俏得很,人又機靈,張家必看得上的!”
誰知道兩三天後,卻帶來了壞訊息:張家前些日子已經收了個童養媳,也和狗栓家差不多的情況,家裡人天花死得差不多了,小女兒無法養活,舍給張家做童養媳,還能有一口飯吃。
“你是不是哪裡得罪了老爺?”二堂叔對此事的結果有自己的看法,低聲問,“老爺說起你,臉上顏色不好!說你心野,常往城裡跑,越大越不聽話了!我賠了許多好話,老爺這才沒說今年的田該怎麼佃!”
狗栓心底發冷,也是有了猜測:看來老爺是知道自家偷偷去種痘了。
正要搪塞二堂叔,又要再設法給小妹安排去處:今年到現在只下了一場雨,只怕收成又是不好,到六月裡再沒個收成,一家人就真要餓死了!庫房裡的糧食已越來越少,吃稀粥都夠不到那時候——
最近農閒,他本來吃得也不多,把褲腰帶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