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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頓了一下,“想來看一下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他低聲打斷。
“假如你本來想要殺我的話”
她忍不住又問,聲音很輕,“剛才為什麼又要救我呢?”
“因為你還對我有用。”他冷淡地答了句,“所以還不能死。”
這句話說完,他已經很疲倦了,再沒力氣應付她,重新閉上眼,偏過頭,不想說話。
空氣裡靜了片刻。
雲渺站在樹下,看著面前的少年。
簌簌的花落在他的發上、肩上,像是堆著雪,一層又一層。他的身上很多傷,新的舊的,衣袍也劃破了,沾著血的髮梢上落著碎光,星星點點的,像是死去的螢火。
那樣一張清絕的面龐,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卻這樣傷痕累累、千瘡百孔。
“謝止淵?”雲渺試著喊了句。
沒有回應。樹下的少年閉著眼,安安靜靜,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昏過去了。
也許是因為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攥了下,很快又不動了。纖濃的眼睫輕顫著,微微偏過去的側臉挺拔,映著清冷的星輝,蒼白卻依然漂亮,冰肌玉骨,像是玉石雕琢的。
“你以前”雲渺輕聲問,“總是像這樣在樹底下睡覺嗎?”
昏睡的少年當然聽不見她的問話,也不會再回答她。
雲渺遲疑一下,在離開他和留下來之間搖擺不定。她想了想,伸出手,試探著,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額頭。
她記得他說過不喜歡人碰他。
但是此刻的少年無知無覺,不知道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又猶豫著,試探一下他手心的溫度。
太冷了這種狀態已經接近失溫了。
“我以為你在生氣。”少年歪著頭看她。
“你閉嘴。”她低哼,“我還在生氣。”
於是謝止淵不說話了。他拉過她的手,扶著她翻身上馬,坐在她的背後,雙手環過她的腰,然後把韁繩放進她的手裡,手把手地教她騎馬。
秋日的陽光裡,少年的掌心溫熱,暖著她的手,幫著她握緊韁繩。他偶爾低頭附在她的耳邊,聲音很輕地講解,低垂的眸光極為專注。
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裡,烏騅馬小跑著經過閃閃發亮的溪流、遍地金黃的落葉、錯落有致的野花叢,驚起撲飛的麻雀、兔子、山鳥與麋鹿,在碾著花的泥間留下一串長長的馬蹄印。
馬背上的少年少女坐在一起,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