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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凱一陣低呼,接著往後一跳,正好踩住了我的腳,然後他雙腿一軟,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我剛想說出什麼,但隨即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感覺心臟狂跳不已,血液像是要突破錶層肌膚噴湧而出。高磊也是張大這嘴巴,瞪著眼睛沒有說話。美煥看了一眼後,後退了幾步,就趕緊捂著眼睛別過臉去。
我沿著手電的光束看去,柱子上有血跡,成放射狀,那個滾出來的東西居然是個人頭!血淋淋的,脖頸處凹凸不平,感覺還冒著熱氣。雖然滿臉都是血跡,但是我仍然看出來他兩隻眼睛瞪得老圓,嘴巴張的大大的,像是要吞掉一顆雞蛋一樣。這警員的身子哪兒去了?我壯著膽子拿手電照了照柱子裡面,除了那顆頭留下的血跡外,並沒有這個警員的另外部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怎麼會這樣?”一向淡定的高磊顯然也有些被嚇到了,說起話來有些結巴。
“應該是跑進來的時候沒來的及,木門關上就把頭給活生生夾了下來。”我心裡面是哀傷的。我想起魯迅曾經說過的話: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毀給人看。就在幾分鐘前,一個活生生的無私之人還為我們奉獻著最後的生命,而現在,只剩下一顆滾落的頭顱。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精神竟在短短的幾分鐘體現得如此淋漓盡致。
另一個警員眼神有些悲傷,他走近那顆沒有瞑目的頭顱,在靠近它一米的地方,他居然站得端端正正,右手強有力地敬了一個軍禮,我們也同時站起來重重地敬了一個禮。我們每個人能夠走到這一步,是那個警員犧牲了自己生存的機會而換來的。
“埋了吧!”高磊聲音低沉地說。
我們都沒有說話,確實不約而同地挖起坑來,不一會兒,地面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坑。那個警員把那顆頭抱過來,用手輕輕抹著頭上還沒閉上的眼睛,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坑裡。他邊把土往那頭上堆,我邊祈禱,也就是給他念了一段往生咒。希望他能夠找到接下來要去的方向。
郭凱嘆了口氣,在胸口划著十字架。美煥雙手合在胸口,閉著眼睛,好像在想些什麼。高磊走過來拍了拍那個警員的肩,用一種很沉重的語氣說道:“放心吧,他去的那個地方,沒有痛苦。”
那個警員點點頭,可是,我分明看見了他眼角有著晶瑩透亮的東西,看來這兩個警員感情很好啊,只是現在卻陰陽兩隔了。
“走吧。”高磊說道,給那個小小的墳墓插上了一面小紅旗。
“去哪裡?”郭凱問道。